第 1 章
挺直,穿白裙簪白花,眉心一点朱色的花钿,更映得整个人玉骨冰魂。静立在队伍最前方,清清冷冷的样子,几乎和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覆雨刚想开口问小姐冷不冷,就听见谢召的声音从前头传来:“跪——” 紧接着,紧闭的侯府大门在一行人眼前缓缓打开,呜呜咽咽的哭声扑面而来。 唢呐一声响划破了傍晚的天空,在挣扎了整整一个下午以后,静深侯府的时老侯爷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命呜呼。 但直到身体冰冷,老侯爷也一直大睁着眼睛。 - 敲锣打鼓、布置灵堂,又忙着陪着府上的女眷一起抹眼泪,谢召忙得脚不沾地,直到夜色渐深,来吊唁的宾客散去,才终于有喘了口气的机会。 葬仪队伍里的其余人已经先行回去了,只余下她和覆雨。 两人辞别时家人,往前院走时,路过厅堂。 侯府前厅已经挂上了老侯爷的画像,设好了灵位。香案上点着蜡烛,过堂风呼啸一吹,烛光摇曳,在风声里诡异而幽深。 谢召脚步一顿,随即进了灵堂,走近了看那遗像。 上面的老人笑容慈祥,面相和善。 老侯爷生前为官时就素有美名,是远近闻名的清官君子,本朝开国以来气候严寒,老侯爷又倾尽家财,接济了不少平民百姓,算得上积德行善。 这样的人,怎么会走的这么痛苦、还死不瞑目? 覆雨跟在她身边,小声嘀咕道:“我的天,我想象不到侯爷是......的人。” 难不成真的干过亏心事? 谢召心里想着,悄悄从衣袖里摸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借着香案上的蜡烛点燃。 符纸烧到一半,一阵冷风吹来,火焰晃了一晃,灭了。 剩下半张没烧的符飘飘悠悠落在地上,枯叶一般,了无生气。 覆雨“啊”了一声。 俗话说,纸钱烧不尽乃是不吉,符纸亦然。 谢召低声说:“干这一行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符纸不会骗人。” 她想了想,补充道:“而且我觉得,这宅子不大对劲。” 覆雨:“啊?” 覆雨虽一直跟着谢召,但到底不比她家小姐胆大。她环顾了灵堂一圈,只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心里发毛,仿佛老侯爷的鬼魂正在她身边飘。 “怎、怎么不对劲?”覆雨强装镇定,哆嗦着问。 谢召目光在空无一人的灵堂里逡巡一圈, 她蹲下身用手指拢起半截符纸和灰烬,忽然,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哒、哒、哒。 “别出声。”谢召低声喝道。 脚步声走到灵堂门口,停住了。 覆雨战战兢兢地回头看了一眼,烛光微弱,只见门口地面上,露出一个瘦长的人影,随着烛焰跳动而断续闪摇曳。 人影和庭院里枯死的枝条投下的影子相映,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覆雨:“......” 她们是来办白事的,不是来捉鬼的啊! 谢召瞥了眼快要晕过去的覆雨,面色如常地把那半截符纸塞进了袖子里,冷静地开口:“我不会捉鬼。” 被猜中了心事的覆雨一脸惊恐地望着她。 谢召逗够了覆雨,拍了拍她:“冷静,这是活人。” 说完,她转过身:“夫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人影慢吞吞地移动,灵堂门口露出了时家夫人苍白如纸的面庞。 谢召听见覆雨长舒了一口气。 时夫人看着四十多的年纪,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出挑的美人。她形容瘦削,面色惨白,眼眶还泛着红,带着浓重的病气,纤细的手腕间绕着一串明镜菩提佛珠。 她身体不好,早些时候侯爷一断气就晕了过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 她一手扶着门框,跨过门框,身形一晃,覆雨赶紧上前去扶她。 时夫人的目光在她和覆雨之间来回了几遍,定格在谢召身上:“今日仪式完毕了吧?谢姑娘怎么还不回去?” 覆雨闻言有点紧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对她家小姐心生不满,故意找茬要克扣费用吧? 谢召说:“夫人不是专门来找我的么?” 时夫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眸色幽深:“此话怎讲?” 谢召指了指空荡荡的灵堂:“今儿是第一夜,按照规矩,得是侯爷的晚辈给侯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