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人灰溜溜地跟着进来，站成一排噤若寒蝉。军统的人看他们一帮人耀武扬威地出去，怒气冲冲地回来，都凑到门口看热闹。一名手下忙去关门，一回头被杨先麟一脚踹翻在地。杨先麟怒吼：“还关他妈什么门？都给我滚出去！”手下人慌慌张张退出他办公室，门也没关。杨先麟又大喊：“关门！”于是一人又折返回来帮他关门。

杨先麟坐在沙发上拿下眼镜，松了松领带。还觉得憋气，于是伸手一把掀翻了茶几，茶几上的茶杯茶壶全部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壶里的水蜿蜒向四面八方流开来。

邝业成这次查抄倒是收获颇丰，金银财宝昧下不少不说，还拿到了一些关于共/产/党的秘密情报。这些情报，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想必有一个人会非常感兴趣。他想起孟葆章常常跟他抱怨，警察局情报信息不灵，总是被军统、中统这些特务机关抢了先机，他自己只能拾人家些残羹冷炙难以有大建树。虽然警察局特地留有一部分资金可以用作收买情报，但社会上情报来源五花八门，常常钱花了，买来的情报却不准。此次这批从汪伪政府搞来的情报，倒可以拿给他看看，倘若真能有那么几个可以派上用场，倒也是个生财之道。

当天晚上，邝业成来到孟葆章家里，把自己拿到的情报给他，孟葆章拿着这些情报仔细研究了半天，问他：“这都是你们查抄来的？”邝业成说：“是，我亲自带人抄出来的。偷偷藏了下来。为了这些情报，差点跟军统的人打起来。”孟葆章点点头指着一张纸说：“你看，他这里写的□□联络点，虽说是确凿的，可是已经被76号端了。但有一些消息，我倒是没看到过。剩下的我还要好好研究研究，不过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还准不准。”邝业成说：“汪政府最后时期风雨飘摇、人心浮动，大家都自顾不暇，很多情报还没来得及去摸排，日本人就投降了。保不齐这些东西还能有点用处。”孟葆章说：“嗯，有道理，我先摸摸底再说。”

第二天，孟葆章带着情报来到警察局，让手下梳理了所有内容，除掉一些已证实的情报和一些真假难辨的消息，只剩下几个关于□□活动地点的情报。

孟葆章打算派人去看看。

杨先麟此时正坐在办公桌旁，双脚翘在桌子上吞云吐雾，突然有人咚咚敲门。“进来。”杨先麟靠在椅子上冲外面喊。来人兴冲冲地推门进来报告：“杨处长，我们刚刚截获了共/党的电台信息，共/党分子最近有活动！”听到消息，杨先麟忙坐起身来问说：“哪个电台？活动具体地址知道吗？”来人说：“这个电台之前被我们侦听到，后来没多久就消失了，已经静默一段时间了。可能是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持续监听，所以又开始发报了。就今天早晨，发了一条消息，只有一个地址，兴德坊3号。”杨先麟把烟在烟灰缸中掀灭，说：“走，去站长办公室。”

站长办公室里，何队长刚刚养好伤回来报道。杨先麟见他，便笑着招呼说：“何队长回来了？”何队长起身回头说：“嗯，杨处长好啊。”站长此刻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扶着桌子跟何队长说话，看到杨先麟来了，便直起身来说：“杨处长，何队长这次受伤，我本意是要他多休息一段时间，你看看，何队长刚刚好就赶回来了。”何队长自谦道：“在家里也没事干，出事之前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实在是不放心。”杨先麟说：“何队长真是一心为公，不顾自身安危。”三人寒暄一番，站长问杨先麟：“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杨先麟本不想当着何广生说，站长问起来，他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何队长见他这样，便识相地跟站长说：“站长，既然你们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出了门，何队长撇撇嘴，在外面轻轻给站长关上门，嘴里念念有词地小声骂着：“防着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