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说：“军统这帮王八蛋，太不地道了。这要弄不好，我这行动处长的位置可坐不稳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华子瞻见状，忙对邝处长说：“你去正门看看，我绕道后门出去，混到学生中帮你摸摸情况。让他们千万别开枪啊。”邝处长见华子瞻这样献计出力，感激不尽，满口答应：“不会不会，你尽可以放心。”

华子瞻从后门绕出来，脱掉军装上衣，挤到人群中去。他看到有一些不像学生打扮的人，在人群中四处张望。

前面的学生代表又跟卫兵吵了起来，看见邝处长出来，学生代表要求放人，邝处长无视学生的要求，下令卫兵驱逐人群。学生们愤怒了，人群中爆发出惊雷一般的吼声，人潮像洪水一般向前涌动，局势马上就要失控。

华子瞻顾不得那么多，匆匆挤到前排，站到高处，对学生们大声呼喊：“同学们，同学们！请听我说一句！请听我说！”学生们慢慢安静下来，华子瞻继续说：“同学们，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的军人、学生都曾经为了保卫我们共同的家园跟日本人作战，现在抗战胜利了，我们更应该团结在一起，为我们的家园，也为我们的后代。我们都知道，真正的力量，在于真理和正义。你们今天在这里，是为了你们的老师。但我相信，你们的老师绝不愿意看到你们为了他而受伤。我们的军人，也绝不愿意将枪口对着自己的同胞！你们的要求，警备司令部的邝处长一定会转达给上层，请大家相信，真理和正义必胜！同学们，今天在这里，是你们让我看到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希望。这希望不在于上天的恩赐，也不在于洋人的施舍，而在于你们青年一代。你们——是国家的未来，是民族的希望，是能让我们的国家摆脱积贫积弱的现状，振兴于世界的力量，请你们现在不要冲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国家和民族都需要你们！”学生们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华子瞻，静静聆听他的讲话。叶晴柔也在人群中，仰望着华子瞻，被他深深地震撼了。

华子瞻看学生平静下来了，又接着说：“请你们选出几名代表，把你们的要求写在纸上，让邝处长带回去，大家请相信邝处长，警备司令部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时，共产党员学生干部们也赶到了，他们扎进人群中分头劝说学生们回去。很多学生被说动了，人群眼看就要散去。

这时候，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枪响，华子瞻大吃一惊，回头冲邝处长大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让他们走！”但这时，人群已经不受控制，学生们与卫兵扭打在一起，邝处长又增派一批卫兵遣散人群，士兵们用枪托殴打学生。瞬时间，场面失去控制，学生四散奔逃，被打伤的学生躺在地上昏死过去，血流如注。

晴柔和小飞子也被人群裹挟着往外跑。后面持枪的卫兵紧追不舍。晴柔拉着小飞子躲到了一个弄堂里，看见有一个女学生满脸是血，倒在地上。晴柔和小飞子赶忙上去扶起她来，拖着她一起跑。三个人跑不快，很快被一个卫兵追上。这卫兵刚举起枪托要打他们，突然传来了一声：“住手！”她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华子瞻。华子瞻此时已经穿上了军装，他向卫兵挥一挥手，说：“你去吧，这里有我。”把卫兵打发走后，华子瞻看着受伤的女学生，对叶晴柔说：“你们快扶她从后面这条巷子出去。我暂时还不能走。”叶晴柔知道，他留在这里是为了救更多的学生。

叶晴柔跟小飞子扶着女学生从巷子里出来，总算摆脱了行动队的卫兵们，他们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叶晴柔拿出手绢给女学生处理伤口，让小飞子去给她找点水来。但不承想，早有军统的特务盯上了这个女学生。小飞子买水回来，看到周围有人鬼鬼祟祟盯着她俩，于是冲晴柔大喊“快跑”，晴柔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跟踪他们的特务已经跳到她们跟前，把她们的胳膊牢牢抓住。小飞子眼睁睁地看着晴柔和女学生被军统特务塞上一辆轿车抓走了，于是扔下手中的东西，赶紧去找华子瞻报信。

华子瞻得到消息，估计是军统特务干的。他们一定以为叶晴柔跟学生们是一伙的。他怕自己出面会引起怀疑，他知道潘家在国防部有些关系，于是便打电话给潘府。潘府老爷、太太、小姐都不在家，管家知道了这事，忙派人去通知老爷。

叶晴柔被抓到军统，押进了审讯室，由行动处的何队长亲自审问。

阴暗的审讯室中弥漫着一股潮腥的味道，桌上摆着的几幅木制刑具上沾染着陈旧暗红的血迹，挂在墙上的铁镣像一条粗黑的毒蛇随时准备伺机而动。刑讯室里没有窗，只在一面墙高处安了个换气的风扇，阳光从叶片的空隙射进来，在刑讯室湿漉漉的地上形成一朵光影的花。偶尔一阵风吹来，风扇吱悠吱悠转起来，地上的那束光明-暗-明-暗，盯久了使人眼晕。

何队长双手抱胸，倚在桌前，仿佛志在必得地冲着叶晴柔冷笑一声问道：“你跟共/产/党是什么关系？”叶晴柔盯着何队长说：“我不是共/产/党，我是警备司令部的，你们抓错人了。”何队长说：“那个女学生是亲/共分子，我们已经跟踪了好几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