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因果
羿宁正欲解开捆仙绳逃脱,一只大大的玉鼎出现在了她的头顶,不过一瞬,她便被玉鼎吸了起来,轻巧地落在了甲板上。 孟翩然气得直跺脚,“苏玉卿!你做什么!” 一个穿着玉兰底纹白月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衣袍上绣了仙法,在夜色之下隐约透出了些仙韵。 这不是不周山的仙法。 玉鼎被他收回,他近前几步,若有似无的挡在了羿宁的面前。 “孟仙子,天色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练功啊?” 孟翩然愣住了,她以为苏玉卿会拆穿她! “只不过是想问这花楼女子几句话罢了。”孟翩然冷着脸,“你不好好待在屋子里养伤,出来作甚?” 苏玉卿本就长得端正儒雅,如今浅浅一笑,更是端方如玉,“如此夜色,正想出来散散步。” 孟翩然瞥了一眼他背后的羿宁,有这个苏玉卿在场,今日怕是审不出什么了。 “罢了,我也乏了,今日我便不问了。姑娘若是想起什么,还请详细告知,否则下回我可不会这般客气了!” 她暗自咬牙,将捆仙绳收回,单足点地,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 孟翩然离开不久,苏玉卿这才长吁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他转过身,走到羿宁面前,“姑娘,你没事吧?” 羿宁的衣裳全都被河水浸湿了,乱风之中,她被冻得蜷缩在了一团瑟瑟发抖。 但她依旧回道,“多谢公子替奴家解围。” 本着怜香惜玉之心,苏玉卿将外套脱下罩在了她身上,“这位孟仙子可不一般啊,姑娘是怎么惹上了她?” 羿宁一脸无辜,“奴家也不知为何会惹上她的,大抵是因为仙尊亲自为我疗伤,替我备药,她生气了吧。” 苏玉卿诧异地眼珠子都快被他瞪出来了。 “传闻中拒人千里之外、清冷毒舌的苍云仙尊竟亲自为姑娘疗伤?我……我没听错吧?” 羿宁也不知他为何会这般反应,但来之前叶时宣亲口说他不会不管她,且白日里还让陈曼亲自给她送药,这些可都做不得假。 她只是在此基础上,稍稍形容了一下罢了。 苏玉卿连忙将她扶起来,并自报家门,“在下北海门苏玉卿,近日在人间游历,听闻禹城出了个吸人精魄的妖孽,故特来查探一番。” 北海门…… 仿佛一道天雷轰隆隆得在她的脑海中炸开,死去的记忆又蠢蠢欲动地开始攻击她。 没想到,醒来一个月都没到,她便见到了故人门下之徒。 北海门以器修闻名,门下弟子修为虽比不上不周山,但论对宝器的了解与修炼,任何人都比不上北海门。 怪不得苏玉卿会出现在这里,想来也是冲着余小姐手中的宝器而来。 他外套上的仙法果然有些效用,不过一会儿,她身上的水汽全被烘干,甚至还有一股暖流浅浅地将她裹了起来。 她轻咳了几声,露出一丝讶异的神情,“原来公子也是位仙长,奴家失礼了。” 他摆摆手,“哪里哪里,我也不过是北海门一个末流弟子罢了,不足挂齿,姑娘若是不嫌弃,可直接唤我名字。” “仙长大名奴家岂敢直呼?” 他浅浅一笑,一双眼睛弯成了两弯新月,“名字不过是个标记罢了。” 两人一言一语,很快便在羿宁房前站定。 羿宁将外套解下送还给他,“多谢苏公子。” 苏玉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羿宁报以微笑,“苏公子还有事?” 苏玉卿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听闻姑娘之前在禹城也遇上了那只妖孽,不知姑娘是否能同我详细说说?” 羿宁如今对仙门中人没什么好感,但看苏玉卿倒是有几分修养,便点了点头。 “苏公子想知道什么?” 苏玉卿正了正色,“不知那妖孽为人形时,可有与旁人不同的特征?” 羿宁摇了摇头,“那日初见余公子,我只当他是寻常寻欢客,自长相而言,似是与寻常男子并无不同。只是……” 苏玉卿眼神一亮,“只是什么?” “只是我总隐约见着一股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她认真道,“那股黑气似乎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 “宝器若常年吸食人的精魄,便会产生腥臭味的黑气。”苏玉卿神采奕奕了起来,“姑娘可还记得那黑气来自他身上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