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昏沉
一日过后,女帝忽然病倒的消息传出,病来如山倒,宫中传起女帝病重流言,天策使重兵把守在殿前,又一日后,陈太妃因探望女帝而染病,令天策使监护,隔离在临华殿。 御医日日进出二殿,传送的汤药不息,却无二人好转的消息。眼瞧着明日就是除夕夜宴的大日子,皇帝却在这时候病倒了,一时人心惶惶。 前朝敏感,先是皇帝病倒不让大臣视探,又是太妃病倒,皆有天策使把手,说不是刘命长将人软禁起来都不信。而就在各位大臣人心惶惶之际,内坊局依然在皇宫宫门口设好沐台,静待官员入宫第二日的除夕宫宴。 是谁设的鸿门宴?大臣们惴惴不安,而此刻的晏主,正跟在刘命长身后,风雪太大,尽管穿上了厚重的大氅,也依旧被风雪吹得乱了方向。 缩在他背后往前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人停下了,风雪也小了。 晏主抬头一看,原来是走到了一处宫殿,屋檐遮挡了大雪,她抬头看见宫殿的牌匾上写着“长宁殿”三字。这是她从前与陈祀念一起居住的冷宫,因无其他人居住这偌大的宫殿,她们便占了主殿。 刘命长转身,轻轻拍了拍晏主的肩,二人身上的积雪便簌簌掉落,只剩干爽。 晏主颇为惊奇,还没发问,就又被刘命长推进了殿中,力气之大,差点让她摔倒。 “去把陈太妃叫出来。”冷漠至极的声音,饶是晏主听惯了,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她放下帽兜,环视大殿中,灰尘稍许,有轻微生活的痕迹。 “太妃已经搬去了临华殿,尚且被您关着……” “少废话!”他厉声喝道。 晏主一抖,不敢再问。 “太妃?”她越过正厅,径直走进里屋,这里空空如也。 “太妃她不在这里啊?”晏主回首,正巧看见刘命长将门合上,顿时紧张了,不由得后退两步。 “阁首?” 刘命长目光阴郁,极快地扫视过来,“你应当知道内臣在宫中的眼线。” 晏主噤声了,默默在大殿中搜寻起来。 “阁首,真没有。”晏主前前后后搜了半天,没有半点陈祀念的影子。 刘命长沉声问道:“有没有暗道?” 晏主想了想,摇头,“没有吧?” 她看着刘命长,对方步步紧逼,危机感涌上,她强作镇定看着他,“阁首,要朕配合你做什么吗?朕都……” 话还没说完,脖颈便被紧紧掐上,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她忍不住咳嗽,下意识就要去挣脱。刘命长按着她,逼到墙上,阴恻恻地说道:“陈太妃,您要是再做这些小动作,内臣不介意换个皇帝。” “咔哒——” 机关之声在静谧的房中响起,一扇门自书柜打开,陈祀念端着礼仪,看起来不慌不忙,嘴角翘着一丝弧度,但眼睛确实冷的,而她身后,被敲晕的云李氏赫然倒在里面。 晏主悄然看过去,但她未看晏主一眼,只从容地与刘命长对峙着:“阁首何必如此,不过是一件蚂蚁大点的小事,本宫回去待着就是了。” 刘命长微微松开了掌心,让晏主得以喘息片刻,恐慌之感让她片刻就泪满眼眶,哽咽地喊着:“娘亲…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陈祀念一顿,忍着没去看她,对刘命长说道:“阁首大人,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至少现在是。” 刘命长冷笑一声,“内臣无意与你再扯上关系。” 陈祀念迈出一步,语气有些激动了,“明珠是我的孩子!” 他眯起眼,手渐渐收紧,晏主难受地呜咽了一声,便将陈祀念又逼退回原位。 刘命长眯起眼睛,凉薄地说道:“您三个月前就把她送给我了。” 晏主的挣扎弱了下来,目光默默在两人之间逡巡,脑瓜子嗡嗡响。 二人的谈话还在继续,刘命长手上的力道也没有丝毫放松,她已经逐渐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长时间的窒息感让她脸色逐渐泛紫。明明知道他不会杀了自己,但这濒临死亡的感觉还是让晏主恐惧地战栗。 他杀死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晏主这样想着,过于恐惧让她生出了愤怒,她的目光注视着刘命长的侧脸,恨意在此刻破土。 早晚有一天,她也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陈祀念一直注意着晏主的状况,见她几经变化的神情,逐渐涣散的目光,终于是不敢再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我都听你的。” 晏主的眼泪也适时落在刘命长的手背上,他目光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