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均沾
“是朕让他不必行礼的,安贵君你快回去吧!” 东方策一顿,微微皱眉,谁都能听得出他有心挑事的意味,他道:“陛下,礼不可废,今天在这里他不行礼是小,可若是在文武百官前也不行礼,陛下的威严何在?” 晏主略微有些慌乱,悄悄向刘命长看去。 刘命长都懒得看他们,瞟了晏主一眼:“可以让他们退下了吗,陛下?” “可以!可以可以!”晏主朝三人使了使眼色,对东方策加重了语气:“安贵君,你可别恃宠而骄了啊,这样朕会被骂昏君的!” 东方策似是伤了心,哑然敛目,垂下头,叹了一口气,“是,臣妾告退。”说罢,装模作样行了个礼,大步离开了。 “男人一多还真是麻烦。”待人都走了,刘命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晏主心里吐槽后宫女人多不也是麻烦,面上乖乖走到刘命长身边坐下,“阁首说的是。” 刘命长抬眼扫了她一圈,反问:“那过几天把他们都打入冷宫吧?” 晏主眨眨眼,“那朕可以去冷宫找他们搓麻不呀?” 刘命长玩着手上的玉扳指,嘴角含着一丝笑,“陛下,冷宫真正的模样可不是你从前生活那般自在安逸。” 晏主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阁首怎么知道我以前过得自在安逸?” “内臣想知道,就会知道。” 晏主无法反驳,只好又回到方才的话题,说:“每个昏君都的要一些乐趣嘛,像炀帝爱美色、哀帝好长生,朕喜欢搓麻不是很合理吗?” 刘命长伸手,晏主的脸就被捏住了,他目光幽深,像条毒蛇,看得晏主打了个冷颤,“内臣什么时候说过要陛下做一个昏君?” 晏主一怔,这确实是她猜的,试探刘命长的时候他也没有反驳,她也就理所当然做着昏君的样子。 刘命长收回手,笑容里充斥着嘲讽,“猜不准就不要乱猜,内臣只要你雨露均沾,可没让陛下纵情声色。” 晏主揉着发红的脸,有些窘迫,但是又觉得奇怪,她问:“阁首,您想要做什么呢?” 刘命长不答话,就当是没听到她的发问。 晏主贴近他,扒拉着他的袖子,“阁首,朕愚笨,你教教朕。” 刘命长侧眸,年轻的帝王伏在他身侧,轻轻摇着他的袖子,一双明亮的眸子期盼地看着他。 “啧。”刘命长把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皱着眉颇有些嫌弃。 “陛下是棋子,是傀儡,是没立场来过问内臣的。” 泾渭分明的话语,听起来冷冰冰的,就像他这个人。晏主垂下眸子,手也跟着滑落。 刘命长视若无睹,站起来走到窗边,轻声道:“内臣来这里只是告诉陛下你,该操办除夕宴了。” “我知道了!” 晏主突然说,刘命长有些诧异地回头,刚想呵斥,却见她干劲十足得冲到自己面前,双眸泛着隐隐水光。 晏主说:“阁首是朕要当个好皇帝!” 刘命长沉默地注视了她一会,哼了一声,“好好把除夕宴会安排下去,不要办砸了。” 说罢,甩袖离去。 等他一走,晏主脸色就变了,满脸天真瞬间敛下,秋水剪瞳化作冷潭,她揉着发痛的掌心,暗自琢磨刘命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