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前世篇(上)
频率几乎一致。 一门之隔,里面的她在前线浴血奋战,而外面的他在后方掩护支援。 他已经错过了秦雪的出生和陪伴,不想再让自己从小无父母的命运延续在另一个家庭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厮杀声里听到了胜利的号角奏响,期待多时的战利品从硝烟中华丽登场。 看着襁褓里沉睡的儿子,和疲惫但开心的杜鹃,池铁城如释重负地把属于自己的爱情结晶拢入了怀中。 杜鹃出院后,他很快辞掉了垃圾工人的工作,去了打听到的市里另一家法餐厅应聘了主厨,每天仍然要戴着厚重的卷发上班,胡子也重新蓄上了。 尽管还是早出晚归,但是有时候可以带一些餐厅当天没有卖掉的食物回来,生的熟的都有,至少杜鹃补充营养的来源有了一半,日常开支也不再过度紧张。 他打算攒够一定的身家后,就带着她们正式离开松江。 三年过去了。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的季节,轮休的池铁城坐在曾经和杜鹃放风筝的山坡上,擦着视如老伙伴的狙击□□。 身边,跳跃着一个举着新弹弓满地撒欢的小男孩。 嗖嗖的石子四处乱飞,沾有泥星的小手又从塞得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新弹药。 “小斌,过来一下。” 孩子听话地挨到他腿上,伸手摸了摸光亮的枪身。 “今天练得还行,至少力量有了。” “爸爸,我什么时候也能用这个来练习?” “等你和它一样高以后。” 孩子抓着枪管站起来一比:“哇,那还要多久啊?” “别急,先练好你的弹弓,这个很重要。” 孩子点点头,正准备继续玩,被他唤回了。 “小斌,把每天要背的东西,再重复一次。我问,你答。” “你叫什么名字?” “池禹斌。” “生日是哪天?” “1950年4月17日。” “家里人有谁?” “爸爸池铁城,妈妈杜鹃,大姨梅晚香。” “他们是做什么的?” “爸爸在法餐厅当厨师,妈妈在凯乐西点房当服务员,大姨在弄堂口开小店。” “这是什么?” “狙击□□。” “干什么用的?” “是爸爸完成任务杀目标用的。” “用这个的时候,爸爸是谁?” “原国军保密局上校一号狙击手,代号水母。” “哪些话绝对不能对别人说?” “爸爸的名字、以前和现在的工作。” “为什么?” “因为爸爸要保护我们的安全。” 池铁城满意地颔首赞许,从身后的餐盒里拿了一块饼干递给孩子。 “手擦干净再吃。” 不一会,他还是替孩子拍去了沾满半个脸和撒了一腿的碎屑。 薅起几片宽大的叶子,做了一个简易的风车,让孩子兴奋地在风中有了追逐的动力。 跑厌了,将风车插在石缝里、树干上,直接化身为现成的靶子,在呼啸而过的炮弹中瑟瑟发抖。 夕阳西下,玩累的孩子缩在他大衣裹着的怀中睡着了,父子俩的背影在草地上画下了一条通往回家的金光小道。 一天晚上,待孩子睡下后,两个女人和池铁城在杜鹃房间里袒露了她们的真正身份。 池铁城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 俩人也不敢吭声,只能在胆战心惊中等他作出表态。 空间有限的屋里,几个频率交错的心跳声此起彼伏。 杜鹃捏着怀表的手心渗着汗,指头上的微颤不知道是因为齿轮的走动,还是内心的紧张。 半晌,一个低沉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 “一起走吧。” “你……你说什么?” “像你们说的,先送杜鹃回去祭祀先人,再去台湾定居。” “你……真的不介意吗?” “肯定会有,所以我仅是保护你们母子俩完成这次回乡,不希望再卷入什么立场纷争。” “我也不希望。” 杜鹃红着眼圈摆弄怀表,喃喃自语。 “六岁起,我就没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