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真能拉下脸来
也怪不得德妃,这个时候是真的急了。她娘家兄长,通过礼部侍郎提出来几个要求,几乎都被这位太子爷一口给否了。求追封太师的想法被否了不说,谥号只给了一个很低的文和。这对一个三朝元老的老臣来说,可谓是直接将其多年宦海生涯和政绩,可谓是全盘的否定。
更何况一个谥号,可不单单是表面上的事。谥号的高低与追封,代表着朝廷对他们家认可与否。更代表着他们的家族,今后在朝廷中的地位。德妃的老父亲,生前的确是门生故吏极多,在朝中形成了一张构造得密密麻麻的大网。这也是宋王一心争夺储位的底气和本钱。
同时也是德妃,能够在大行皇后病重后,受命权掌六宫事的原由。但比宋王清醒得多的德妃长兄,却清醒的知道,父亲生前留下的那张大网之中,大部分官员只不过是一群墙头草罢了。父亲生前为了维持这张网,尚且费尽了心思。如今老先生驾鹤西行,而自己威望不够。
自己在朝中虽说这些年,品级没有耽误升,可实际上一直都在坐冷板凳。官员的调任,自己一点手都插不上。单靠着老爷子那点余恩,这张大网自己散掉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自己为何全力要给父亲,争夺这个身后的荣誉,就是为了至少父亲不在了,但他们家圣眷还在。
他们家还是他们家,在朝中依旧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这样,至少可以维持住一部分核心官员不散。在黄琼今日早朝定下了那位老先生的谥号,以及并不打算追封后,这位虽说坐了半辈子冷板凳。可不管怎么说,即有家学渊源,又有宦海打熬,他的敏感性却还是有的。
虽说今儿早朝上,定下此事的是太子,可皇帝却没有做任何的表态。这说明,皇帝至少是默认的。这也就意味着,皇帝对自己家这些年并不满,而且这些不满,也积累了一定程度。所以才对这位太子爷的决定,没有做任何的表态。这么一个结果,代表着他们家的圣眷?
德妃的长兄很清楚,那些官员依附自己家族,绝非单单是什么师生之情。更多的是,自己这么多年在皇帝面前的圣眷。这一下,自己家族往昔的荣耀,都会雨打风吹而去。甚至自己这个官,还能不能坐下去都两说。自己父亲生前,苦心打下的基础,也会就此烟消云散。
不甘心自己家盛极而衰的长兄,知道此事自己进宫求情不合适。而且自己这个时候进宫,自己就算进了宫,也未必能见到皇帝。而就算见到那位太子爷,恐怕他也不会给自己半分面子。犹豫了良久,还是与前来守灵德妃、宋王商议,让自己妹妹与外甥,去皇帝那里求求情。
就算是不追封,不附皇陵,可这谥号能不能升一升?听到自己这位舅舅,让自己老爷子那里求情,被黄琼派太监请人,强迫才来给自己外祖父守灵的宋王,直接就畏缩了,死活都不肯吐口。前些日子,因为从来没有探视过病重外祖父的宋王,很是挨了老爷子几顿训斥。
如今躲老爷子,都来不及的宋王,又那里有胆子去见老爷子。更何况,在他看来那个什么谥号,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那个贱种正式坐到了太子之位,自己外家应该做的事情,是全力将那个贱种拉下来,将自己送上太子之位。而不是在这里,为两个字争吵。
只要自己上位,什么好谥号得不到?就是现在得不到,自己再追封就是了。别说文成了,就是最高的文正也不是不可以。别说什么太师虚衔,就是封一个郡王也不是什么事情。附葬皇陵更不是什么事情,到时候挖出来再迁过去就是了。只要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什么得不到?
现在因为滕王搞出的那几件事,老爷子不待见自己。自己这个时候去找老爷子,让老爷子心烦。惹怒了老爷子,自己离着储君的位置不就越来越远了?现在是谋大事的时候,而不是在这些旁支微末的小事上纠缠。一想起黄琼如今身为太子,宋王就怒火加嫉火填满了胸膛。
整日的在府中怨天怨地,怨自己的父皇,被静妃那个狐媚子给迷惑了。放着自己这个才智出众的儿子不选,去偏偏选那个嗜杀成性的贱种。怨自己母亲没有本事,做了这么多年的权掌六宫事,现在看却是一事无成。不能有如静妃一样,将父皇拴在她那里,助力自己上位。
怨恨自己那位外祖父,平日里面总说自己门生故吏遍天下。只要他手一挥,朝中响应者定然如云。自己家族在朝中,又是如何如何的荣耀,有多少人做了官。关键时刻,却是屁用都没有,什么助力都没有给自己。甚至自己的外祖父,还在这个关键时刻,去见了阎王爷。
自从黄琼晋封太子之后,这位宋王行事越加的偏激。在自己府中,将所有的人都怨了一个遍。要不就是与滕王在一起嘀嘀咕咕,拼命的鼓动滕王,想着让自己那个六哥出头,替自己找黄琼麻烦。此时的他,又那里有心思,去帮着自己怨恨了良久的外祖父,去争取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