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都(2)
铺子外。 容承镛好不容易安抚住闹脾气的小少爷,松了口气。 他刚打算找个过路百姓帮着送信,让家仆来拖马,就见远处的小吃铺子蹦出来两道影子。 在周围百姓都与他们避着眼神绕着走时,这两道影子就十分显眼了。 跑在前的姑娘明明行得飞快,头上零碎的流苏却丝毫不乱,可见功力。 被她拽着的公子则一副闲适模样,虽是个别扭的姿势,却不见窘态。 未待他反应过来,那两人便到了身前。 好俏的功夫。 容承镛下意识戒备起来,抓着白乌安的手力道不由一紧。 “嘶!四哥!你干什么?”白乌安吃痛道。 容承镛回过神,松了力道,“抱歉,我走了神。” 白乌安摆了摆手没在意,转过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你们谁啊,想干嘛?” 那女子——江在水粲然一笑:“容四皇子,白三少爷,久仰大名。我是跃玄观江泱,这位是我好友,二位可叫他祝江临。” 跃玄观的人。 容承镛眯了眯眼,迅速想到了刚刚突然跌倒的马匹。 他笑了笑:“跃玄观江大小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仙姿玉骨,幸会。” 江在水好歹是观主之女,对四大门派稍加关注的人便能知道有这个人,容承镛又看向祝江临:“祝道友,能与大小姐称友,想必也是难得的英杰,实在幸会。” 「他反应好快。」江在水手背在身后,悄悄扯了扯祝江临,传音道。 龙对人类之间的寒暄互捧没什么兴趣,得体地笑了笑,回一句“不敢”,就把舞台让回给江在水了。 江在水停止互吹,装似懊恼地“承认错误”:“其实,白公子的马是因为我二人才惊着了。” 她此话一出,一旁百无聊赖踢石子的白乌安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哦?”容承镛看起来有些惊讶:“江小姐何出此言?” 江在水即兴发挥,编造了一个“因为对青团的好感程度不一而起的争吵引发的大打出手与不小心被波及的青团和马”的故事。 白乌安看起来很想摔马鞭,被容承镛拦住了。 他瞪着眼睛:“好啊!我就说折枝怎么会平地摔跤,原来是你们两个害得!” 江在水诚恳道歉,把祝江临往前一推,附和道:“对啊,打就打,乱扔东西伤到别人就不好了。幸好白公子反应快,胆大心细,不然你怎么交代!” 祝江临面色不变,心里感叹了一番这小姑娘的记仇程度,为了个青团简直要把他往火坑里埋,顺着她道:“是我思量不周,下次一定注意。” 白乌安还要不依不饶,被容承镛按了按肩膀,不甘愿地闭了嘴。 容承镛向眼前两人笑了笑,温言道:“古话说,不打不相识,遑论两位本也不是有意的,不如就此揭过此事,交个朋友。” 江在水笑道:“求之不得。” 天色不早,容承镛作为四皇子,还未封王立府,需在宫禁之前回宫。 他与几人道过别,低声嘱咐白乌安几句,便先走一步。 江在水与祝江临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小吃铺的食客们说,“皇子也管不了白家少爷”,可不巧,他们更信眼见为实。 这位四皇子哪里是管不了白三少,他就差让人家对他言听计从、让往东不往西了。 从刚刚白乌安的举动来看,这分明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少爷,我行我素,面子大过天,心思都写在脸上。 可他少爷脾气发作要找事时,容承镛一只手就能把他按下来。 江在水摸了摸下巴,复盘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心里略有些没底。 “喂,你俩。”白三少抱着手臂站在江在水身前,语气不耐烦:“四哥让我带你们转一转雍都城,你们想不想转?” 修士耳聪目明不比凡人,容承镛嘱咐时虽小声,江在水却也听了个大概。 她有些意外,本以为这少爷敷衍过那容四皇子便罢,没想到他还真打算乖乖照做? 送上门的机会,不要白不要,江在水忙不迭点头:“白三少愿意给我二人指个路,当然再好不过了。” 白乌安只觉得眼前两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今日国子监休沐,他因为前两日被先生点名批评,被爹罚在家里抄书。 二哥和姐姐同娘一起去了京郊的普济寺祈福——在他看来,就是出去踏青不带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