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然(7)
首的江观主开了口:“贵客专程来我跃玄观,不曾早早相迎,是江某之过,在此赔个不是。却不知贵客名姓,从何而来,所来为何?” 祝江临于是也客气道:“区区不才,姓祝,字江临,漓江的江,临近的临。来处不过是个小地方,无甚可拿来说道的。至于来意……” 他拉了个慢悠悠的长声,好像不经心的思考了一下,秉持着人设给了个一听便知敷衍的答案:“说来惭愧,并非所求如何,只是一介草民,久仰跃玄观之名,因此特前来拜会一番。” 江家夫妇对眼前人的身份自然早有猜测,听他此言,防备之心半分不减。 毕竟是一只不知是被镇压还是在此修养的神兽,来历模糊,态度不明,跨越了一千年神兽销声匿迹的时光,又突兀的在此出现。 ……其实,倒也不算突兀。 江观主的思绪向十一年前那块突然躁动的玉佩闪了一瞬,又拉了回来。 贵为一观之主,他们不可能像孩子一样对“神兽”的现世惊喜欢呼——更何况这神兽不过刚刚出世,便给他们来了个不轻不重的下马威。 江观主带着满心疑窦与谨慎,干脆把话挑明了一半:“客人身份尊贵,如此抬高我跃玄观,实在令江某惶恐。” 祝江临只是含笑不语。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宫恒在自家“少爷”身后心惊胆战,就听对面的小祖宗冷哼了一声:“既然是前来拜会,现在拜也拜过了,看也看过了……” “江泱!”江观主一声呵斥,打断了江在水挑事儿的发言。 江在水撇撇嘴,端起茶杯一仰头,把后面那句“还待着等给你开席吗”合着凉了的茶一并咽了下去。 江在水别的本事不说,直觉却是及其敏锐,尤其是对他“人”的善恶方面,因此发现龙子对人类确实没有恶意后,直接就半点不怵他了。 她实在是不懂,一方是神兽,一方是道观,又不是仇人,有啥不能摊开说,非得在这儿互相试探,没完没了了。 江观主叹了口气,道:“小女顽劣,如有冒犯,还请祝公子见谅。” 祝江临微微摇头:“无事,江小友性情直率,在下也很是欣赏。” 江观主心思一转,顺水推舟:“祝公子莫替她开脱了。只是……说起来,小女之前大抵与公子有过什么误会,既然公子不在意,还请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祝江临一脸讶异地看向江观主,道:“此话怎讲?” 江观主心下揣测着,挥挥手屏退了下人,沉吟片刻,开口仿佛与祝江临推心置腹:“祝公子见多识广,此般出世,当是自有打算。” “我跃玄观守了这龙门岛一千年,不曾借势造过半分不是,更不曾有所加害,与公子是友非敌。” 他将立场摆出来,顿了顿,继续道:“公子既不愿解咒,想必有自己的原因,只求公子给个准话,这咒,对小女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作用?” 江在水听着自己贵为一观之主的爹如此放低姿态,对这所谓龙子越发不满,就要张口,却被江夫人预判过来的一个眼神杀住了。 她与江夫人对视片刻,偏过头,耷拉下眉眼,赌着气的同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早知道,就不自己下水探险了。 祝江临其实在江在水找来时就解了咒,只是解得无声无息,谁也没告诉,谁也不知道。 他依旧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好像既没注意到江家母女的眼神交流,也没在意江观主态度的变化,谦和地笑着开口:“贵千金天真烂漫,令人喜爱,想来是不会有人如此不解风情,加害于她的。” 江观主与夫人同时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江在水撇着嘴皱着鼻子,反而是半点没为自己感到开心。 双方打探完毕,各自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相视一笑,江观主开口道:“祝公子此般前来,可还有其它要事?若不嫌弃,倒是可以在我跃玄观小住几天。” 这龙在岛下住的时间比跃玄观存在的时间还长,江观主非常自然的省去了“地主之谊”之类的客套话。 祝江临思索一番,道:“我此番出了那荒僻的小地方,倒是想要将这人间好好看上一看,四次游上一番。便不多打扰,还请观主将我之事瞒下。” 江观主自然应了下来。 祝江临起身,向江在水一笑:“江小友,后会有期。” 江在水翻了个白眼。 祝江临看了身后老实站着的宫恒一眼,宫恒识相地跟着向前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又咬牙朝江在水一拱手:“多谢你的……呃……一系列帮助。” 他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