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锋芒（五）

陆拾玖见楚沅元是当真不知其中详细，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传闻中伶舟小师叔最喜各种怪异的花花草草，她是从一处密境中将段长老给带回来了。这段长老也并非肉体凡胎，而是由灵芝仙草所化的人形，后与燕长老喜结良缘，也是一桩美事。”

“至于这病嘛，也得从他们婚后说起。燕长老当年道心不稳，又恰雷劫将至，一时凶险万分，原本是度不过这道坎，段长老几乎耗尽了全部修为才救回燕长老。至此，也落下了一身毛病，时常灵力不自觉溃散。”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渊源。”楚沅元专注于道法剑谱修习，对这些未曾上过心。

现下听陆拾玖这么一说，倒是解了不少疑惑。

“这病没有痊愈的法子吗？”段灵之待人和煦温柔，实在难以想象饱受病痛折磨的人还能养出这样娴静的性子。

从段灵之身上，楚沅元看到了易碎与坚韧的融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燕长老耗费了数年都未能根治，想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痊愈。”

楚沅元感概万分，正恰时，有一同前往的宾客在他们身边讨论新入门的杂役弟子。

“那宋祈年不过区区一个杂役弟子，竟也敢朝我摆脸色...”

多余的话楚沅元没有听下去，只听见了‘宋祈年’这个名字。她脚步一顿，不再往前。

陆拾玖疑惑：“怎么不走了？”

楚沅元低头道：“你先行一步，我去办些事。”

说罢，不理会陆拾玖在她身后的呼喊，直奔那宾客而去。楚沅元得了‘宋祈年’的住处，一声不响地出了玉竹林。

陆拾玖惊诧，这又要做什么，不是说要参加宋辞的加冠礼吗，怎么丢下他一人先走了。

这边燕衔青和段灵芝也处理好了后院的事，来了前厅。

宋辞从半月前就开始期待今天的加冠礼，要用的物品摆件早就一一打点好，他将身上的衣服看了一遍又一遍。

段灵芝笑道：“阿辞今天很俊俏，不用再翻来覆去看了。”

段灵之都夸赞好看，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宋辞安心。

宋辞余光盯着门口，一个个数人影，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希望能被某个人一进门就看到。

宾客们陆陆续续到齐，就连陆拾玖这么不守时的人都已经到了，可迟迟不见楚沅元身影。

宋辞是今天宴会主角，不好离席，否则此刻已在台下寻楚沅元的踪影了。

段灵芝已经来催促过好几次了：“阿辞，快要开始了，还不上台吗？”

宋辞望向门口，没有，还是没有。

他的焦急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师娘，再等一会吧。”

楚沅元，她不会爽约的，那日在凌云阁，分明笑着答应他一定会来的。

段灵之看得出他有些失落，像是满腔期待被一盆冷水给扑灭了似的，不再见他方才眼中欣喜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楚沅元还是没有出现。

就连燕衔青都下来问怎么回事了，段灵之和他耳语几句，过来劝宋辞：“吉时快误了，阿辞，开始吧。”

宋辞敛尽眸中神色，他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捏紧了自己的衣袖。

宋辞：“我...”我还想再等等。

燕衔青道：“客人都已经开始等不及了，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宋辞的目光终是落了下去，哑声道：“没有。”

他说得很勉强，燕衔青都看出了不对劲。

宋辞松开了紧握的手心，道：“没有等谁，师父，我们上去吧。”

他最后收回了目光，跟着燕衔青去了。

凡间给成年男子加冠，须在宗庙进行，敬告天地，唱祝词，三加冠。

天剑宗的加冠礼没有人间那么多繁文缛节，主要讲究的是一个随性自在。

从唱祝词到敬告天地的过程中，宋辞心不在焉，眼神忍不住往人群中看，他一直在等楚沅元。

可是，她一直没来。

是什么事缠住了她？还有什么事能这么重要？

敬告天地之后，就由燕衔青亲自给宋辞加上一个道冠即可，这也是最后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最关键一刻，楚沅元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之前处理那个‘宋祈年’的时候花了太久。

她心道，要遭，怕是要误了时间了。

正厅宾客满座，绝顶峰的李乘风姜行云、晴雨峰的楚不修秦久月落棠等人都在。楚沅元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