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鬼影重重

就拆了。”

柳如意小声道：“是，现在那一片是垃圾填埋厂。”

她顿了顿，带着些许哭腔说：“苏玲就被埋在那里，二十年了！”

杨瑾一顿，看向李樱桃。

李樱桃轻声说：“我听张会计说，苏雪是独生女。”

“户口本是后来改的。”柳如意捂着眼睛，抽泣着道，“我的记忆被篡改过，我忘了玲玲，我们都忘了玲玲……”

话音未落，大米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到李樱桃身边：“都处理干净啦。”

李樱桃嘴角勾起，捏了捏他的猫爪：“我家大米真厉害。”

杨瑾轻咳一声，继续问柳如意：“你听说过魂珠吗？或者说，苏雪死前有没有和你提起过魂珠？”

柳如意摇头，反问道：“魂珠是什么？”

杨瑾奇怪地问：“你不知道？”

柳如意摇头：“听都没听过。”

李樱桃冲杨瑾摇摇头，对柳如意说：“我听说，苏雪死前的一天，曾跟你提起过苏玲。”

柳如意沉默了半晌，点头道：“她是提起过苏玲，当时我还纳闷谁是苏玲，以为她病糊涂了……都是我俩的错，当年没能救下玲玲，还把她忘了，害得她在那肮脏之地不见天日了二十年……”

提起苏玲，柳如意忍不住掉下眼泪：“樱桃姐，我跟苏雪苏玲一起长大，她们家……挺一言难尽的。她俩跟我一样，都是从小没爹，只是我比较幸运，有姥姥姥爷抚养教导，而苏雪她们，就只能靠苏雪泼辣，才能不被别的孩子欺负。”

在那个年代，离婚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苏家姐妹的妈妈谷晓芳就被传是“不检点”的二婚女人，不但自己被三姑六婆当面指指点点，还连累了两个女儿在学校受尽排挤。

“他们说，谷晓芳不是好女人，她的女儿们也会和她妈妈一样，最后都得出去卖……”柳如意咬了咬牙，深呼吸道，“苏雪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学得非常泼辣，有时言语会十分过激……她得罪了苏玲的班长，而那班长的妈妈是棉纺厂的车间主任，于是谷晓芳就成了棉纺厂第一批下岗的工人。”

“我记得苏雪说过，她妈妈除了长相，一无是处。谷晓芳下岗后，跟人家学炒股，很快就把赔偿金赔得底掉，连女儿们的学费都凑不出。”柳如意叹了口气，飞快地道，“为了养活俩孩子，她只好出卖身体。因为这，苏家姐妹在学校的处境更加艰难，除了我，没人愿意和她们说话……”

“我记得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苏家姐俩跟着谷晓芳搬去了西郊。当时谷晓芳和一位港城来的富商打得火热，那套房子就是富商买给谷晓芳金屋藏娇的。”柳如意顿了顿，回忆道，“我记得苏玲很讨厌那个男人，说他身上总有一股奇怪的气味儿，看她的眼神也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从那时起，玲玲就很怕回家。苏雪也说，她妈妈变得很古怪，不让她进卧室，也不让她碰那些看起来特别昂贵的化妆品。有次她想喷点香水，被发现之后痛打一顿，好几天下不来床。”柳如意努力回忆着，“对了，苏雪也很害怕谷晓芳的新男友。”

“苏雪说那男的是怪物。”柳如意抬起头，直视李樱桃的眼睛，“吃人的那种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