俸禄
转眼便到了十月二十五。这是江妍嫁进顾家的第八天,也是顾延朗说的会来过夜的日子。 从一大早起,江妍就开始惴惴不安。既盼着顾延朗来,能和他培养培养感情,又害怕他来,因为两人之间的相处实在是不甚愉快。 半下午时,如意就特特去大厨房交代了晚膳,还特特拿出二两银子来添了几个好菜。到了晚饭时刻,大厨房果然送来一桌丰盛的席面,有菜花鸭子,黄焖鱼翅,宫保野兔,糖醋荷藕等,还有一壶陈年的西凤酒。 因为上次的经历,江妍并不敢让人去前院催请顾延朗,只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桌边等着。结果足等到亥时,桌上的饭菜都热过几遍,院子里才传来下人们的请安声。 江妍慌忙起身相迎,怎奈坐得太久,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一晃,幸而被吉祥和如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白露和秋分打起帘子,顾延朗进来屋里,正看见江妍险些跌倒。 江妍以为,他总该上来扶一把,哪知顾延朗将手往背后一背,淡淡问道:“怎么了?” 江妍柔声:“坐得太久,脚有些麻。” 顾延朗点了点头,并没有进一步的表示,反而扫了眼旁边的桌子,只见酒菜井然,却连一丝热气也无。 他皱眉道:“你还没吃饭?” 江妍一怔:“夫君吃过了?” 顾延朗淡淡道:“我向来在前院用饭,你以后不用等我。” 江妍暗暗咬牙,脸上带笑,上前一步道:“那妾身服侍您沐浴更衣?” “我也沐过浴了。” 江妍一滞,不由看向顾延朗。果然见他穿着家常的烟灰色道袍,头发只被擦得半干,用发带松松束着,连冠也没戴。 这人真是连一点讨好亲近的机会都不给她呀。 江妍心中憋闷,只好道:“那您先歇着,等妾身沐完浴再去伺候您。” “唔。”顾延朗淡淡应了句,“把饭也吃了吧,不急在这一时。” “是。” 江妍目送顾延朗进了寝室,自己则坐到桌旁,草草用了点饭,便去净室沐浴更衣。待她洗完出来,便见顾延朗已经宽了外头的大衣裳,穿着中衣坐在床上看书,屋里连一个侍女也没有,想必他不耐烦侍女伺候,把人都给撵了出去。 江妍便让吉祥如意也退下,自己则坐到床边,想趁着睡前和顾延朗说说话,彼此增进下感情。 她道:“妾身这里的书都是女儿家读的,让夫君见笑了。” 顾延朗头也不抬:“随便看看,无所谓。” 江妍又道:“夫君今日回来得早,衙门里没什么事吗?” 顾延朗翻了一页书:“还可以。” 江妍:“妾身给夫君做的鞋,怎么不见夫君穿啊?” 顾延朗:“衙门里头不干净,你那靴子做得精贵,脏了不好刷洗。” 江妍:“那妾身给夫君多做几双就是了。” 顾延朗:“不必浪费。” 江妍绞尽脑汁:“那妾身给夫君做身衣裳?或者护膝?天渐冷了,夫君骑马正合穿。” 顾延朗油盐不进:“府里自有针线上的人,你不必在这上头费心。” 江妍:“……” 顾延朗抬头:“天不早了,睡吧。” 说罢下床将书放在书架上,随手又熄了灯。 江妍:“……” 这一次比前两次好了许多。 江妍先还涨得难受,后来便慢慢得了些趣,再后来竟有了如鱼得水,要死要生之感。这在前世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看来习武之人的体力的确是好。 她在如痴如醉之间,还不忘留心顾延朗的反应。只见方才还对她冷冷淡淡的男人,此刻却全神贯注,大汗淋漓,连呼吸都比以往乱了不少,应该也是很快活的……吧? 江妍自暴自弃地想,无论如何,两人的关系总算有了一点小小的进步。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下半身,大约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云收雨霁,江妍春意绵绵地抱住顾彦朗的腰,小猫似的在他怀里直蹭,颤声哼哼:“夫君,夫君。” 顾延朗将她的玉手一根根掰开,毫无感情道:“我身上都是汗,别弄脏了你。”然后扬声唤人送水。 江妍目瞪口呆,脸色扭曲地看着他翻身下床,毫无留恋地去了净室。待顾延朗洗好,她也只得垂头丧气地进去了。 因着再过两日就是冬月,卧房里早就燃了炭盆,但江妍素来畏冷,本来刚才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但擦洗之后又冻得冰凉。她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