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香露
垂泪,一面抓着江妍两只藕段似的的雪臂。 王氏远远站着,就着灯光一看,那手臂本来白皙如雪,十指削如葱根,如今却长满了通红的疹子。她再往前一步,透过半垂的纱帐,看见江妍穿着胭脂色的中衣侧卧在床上,露出的脸蛋和脖子肤如凝脂,欺霜赛雪,可上面如今却斑斑点点,密布红疹。 江妍想是痒得厉害,哼哼唧唧地哭闹不休:“母亲,我痒,我好痒。” 陆氏按着她的两手不让她乱抓,像哄孩子似地哄她:“好孩子,千万可不能抓,抓破了皮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一扭头看见王氏来了,忙急急地问道:“大嫂,您看这可怎么好?” 王氏不好再站那么远,只得也走到跟前,欲盖弥彰地拿帕子掩住口鼻,瓮声瓮气道:“已经叫人去请了大夫,好端端的这是怎么回事?别是要出花儿吧?” 陆氏摇头:“妍姐儿五岁时就出过花儿了。我瞧着倒像是吃了什么发物,别不是过敏吧。” 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帕子,探头看了看江妍,故作关心道:“不能够啊,咱们吃的都是大厨房里统一做出来的东西,往常也没见她过敏啊。” 陆氏叹息,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说着呢,王氏身边的钱嬷嬷带着大夫到了。男女有别,况且江妍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陆氏急忙把床帐掩好,只露出江妍的一只手来,还盖上了锦帕。 大夫隔着帕子把了脉,又请陆氏撩开帕子,看了眼手上的红点,这才说道:“病人应是用了什么和体质相克的东西,身子受不住,以致过敏。看这情形,用的量还不轻呢。” 陆氏忙说:“这孩子今日用的饮食和往常用的饮食并没有什么不同,往常也没发作过呀。” 大夫躬身解释:“夫人有所不知,让人过敏的不一定是吃的,穿的衣裳,用的器物,甚至闻见的味道,都有可能让人过敏。” 说着动了动鼻子,蹙眉问道:“这是什么香味?” 如意忙说:“是玫瑰香露的味道,姑娘这两日都是用的这个香露沐浴熏衣。” 大夫又问:“以前可用过?” 如意摇头:“不曾,就这两日才开始用的。” 大夫颔首:“那便是了。有人体质敏感,对各类花粉都过敏;也有人不那么敏感,只对一两种花过敏。想来令嫒便是后一种了。” 陆氏又问:“那严重吗?” 大夫道:“严重倒不严重,只是折腾人。一会给病人用清水沐浴,再在患处抹上一点老夫开的药膏,两三日便能好了。另外所有沾染过玫瑰香露的衣物器具也要清洗一遍,以后万万不可再用了。” 陆氏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安排人服侍江妍沐浴上药,又让人把床帐被褥,衣裳簪环等各色物品全搬出去清洗干净。 王氏安排人送了大夫出去领赏,自己则兴冲冲地把这桩事告诉给老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