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梅开别韵
宁负回到包厢,拿了瓶百威,坐在角落里,国商的院花的确很好看,拈了片西瓜,送在班长嘴边。 宁负心生佩服,这女人就算是喂水果,也能拧出千娇百媚来。 班长注意到了宁负的视线,挑衅似得搂过院花深情热吻,直到女孩将他推开,故作凶狠地用手背抹了一下唇上沾着的口红,就像炫耀战利品似的。 宁负觉得这其实就算一种物化,或者说异化,只不过你情我愿,彼此都各取所需,乐见其成。宁负只想多看几眼,毕竟赏心悦目。 正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长发男人走了进来,他整个人像是荡在衣服里,看起来有些瘦弱,扬起脸,眼神清澈,颧骨分明。一张脸写尽所有的沧桑和温柔,一眼望去恍若看见了雪峰中的天池。不过他更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吸血鬼王子,憔悴,神秘,邪魅。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他,就连宁负也觉得他是班长叫的男陪唱。 男人关掉音响,俯身在宁负耳边说:“我叫梅韵,是安保组的联络员,江总要你现在过去一趟。” 班长说:“你谁呀?凭什么关音响?” 梅韵问宁负:“这是哪位?” 宁负说:“啊,我的班长。” 班长说:“宁负,你朋友?这是同学聚会,你和你朋友出去聊。” 宁负站起身,却被梅韵一把按回沙发。 “江总说了,一切麻烦我来解决。” 宁负说:“不麻烦,我们走。” 话音未落,梅韵抬手,班长的头顶发出一声爆响,吓得他脸上的横肉像水波一样抖动。 一把蝴蝶刀插在墙里,垂下的一半刀柄刚好按在班长的头顶。 梅韵说:“Mah man.明礼,方能,成人。”抑扬顿挫,义正辞严。他甚至没有看班长,视线透过墙壁落在很远的地方。 班长本来几乎是躺在沙发上,惬意万分,现在不敢继续躺着,想坐起身来,又被刀柄点着,进退维谷。 梅韵一脸轻松,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指,挑起院花的下颌,吻了上去,一只手顺势放在院花的腰间。 “小姐,您的唇很润。”他舔了一下嘴唇,“是迪奥999么?但是我觉得纪梵希N37蓝调正红,更适合您,回见。” 梅韵看向班长,眼里平静无比,好像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这才伸手取下蝴蝶刀,折好收进裤兜。 班长愤怒地看向院花:“你们认识吗?” 梅韵接话到:“现在认识了。” 班长看了一眼梅韵,继续向着院花咆孝到:“你给我滚!” 梅韵说:“走吧,小姐,我和宁先生还有事要办,不能亲自载你回家。这是你的打车钱,还有我的名片。” 梅韵掏出一只钱夹,从里面随便抽出一沓,蹲下身子,把钱和自己的名片一起放在女孩的光洁的大腿上。 “这样不懂礼貌的男人,会对你很粗暴,不值得,当然我也很粗暴,不过我值得。”他说这些话,好像带着恳求的语气,眼中满是真诚。 他拉起女孩的双手,按在那一沓钱上。转身招呼宁负走出包厢。 女孩把那一沓钱甩在地上,踩着高跟鞋,也离开了包厢。在KTV门口,女孩看到梅韵和宁负坐上了一辆法拉利,消失在车流之中。 梅韵慵懒地握着方向盘,说:“这位班长大人的无梦良宵被我搅和了,哈哈。” 宁负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梅韵说:“他们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坏人。” 宁负说:“组长开汉兰达,你开法拉利488?” 梅韵说:“徐策一年工资三十多万,我一年工资两千万。开法拉利488不是很正常么?不开好车怎么泡女孩?” “为什么?” 梅韵打开音响,古典钢琴曲悠扬而出,“因为我和江总一样,喜欢莫扎特。” 宁负警惕的心并没有放下,这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但说话做事却有着自己的可怕逻辑。他之所以欺负院花,是因为这样才能让班长更痛苦。 倘若仅仅吓唬一番班长,那么他们离开后,所有人都会安慰班长,院花也不例外。可是亲吻他的女人,这种伤害可就不是安慰能够抚平的了。不过院花可能会十分愧疚,不停道歉。但是再扔下一沓钱来羞辱她,激怒她,愧疚和道歉很大概率就会变成怨恨。 对于班长而言,折了面子,在女人那里,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如果梅韵仅仅仗义执言,这下不来台的尴尬班长就会算在宁负头上,可是梅韵直接将事做绝,把仇恨拉满,反而不会给宁负引来憎恶。 包括那句“因为我和江总一样,喜欢莫扎特”,像是不正经的俏皮话,实际上表明了对薪酬问题避而不谈的态度,最后,还暗示江总很信任自己,毕竟没有一个上司会和不怎么亲近的下属交流音乐。 宁负知道,想清楚和做明白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梅韵做这一切游刃有余,水到渠成般自然而然,与其说是长期实践后熟练了的结果,不如说已经被内化为一种本能。 宁负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询问什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言多必失。 法拉利停在江依别墅的门口,宁负下车,梅韵说:“一会儿见。” 宁负下到江依的别墅地下室,有一面墙已经变成了大屏幕,上面是安保组成员的第一视角。他们正在搜查一栋建筑物。 江依今天穿了一条露肩红色长裙,胸口有一朵硕大的玫瑰,高跟鞋是米色的圣罗兰OPYUM,头发干净利落地挽成发髻。 “见过梅韵了?” “是啊,挺厉害的,哎!”宁负重重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 “习惯就好。”江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