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去几人常去的酒馆坐坐,谁知一出,就瞧见不远处拐角处站着一人影。
不知何,明明瞧不真切,就笃定是她。
她不知在那儿站了久,全身上下裹着一层薄薄的雪粉,如同雪人一般。
顾雪臣胸腔那颗如同槁木一般的心,仿佛就在那一刻活了过来。
甘棠震惊,“所,那夜跟在我后头的鬼是大人!”
“什么鬼?”楞了一下,迟疑,“我不过是瞧着你一个姑娘夜路不安全,想要送一送你而已。后来见你头,你瞧见我了,正犹豫要不要同你打声招呼,不知何你越跑越快!”
“什么越跑越快,我当时还遇见鬼了!”
那夜见了顾雪臣后,心十分激动的甘棠又连夜赶去。行路行到一半,总觉得有个人跟在自己后头。原本她是同行的路人,谁知一头,只瞧见一匹马在漫天大雪飞速行,吓得她魂飞魄散。
顾雪臣连忙解释,“那是因我东西掉了,所弯腰下去捡东西!”
说到这儿,停顿片刻,又道:“等到城口时,我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同你说句话,谁知见你扑到那个男子怀哭哭啼啼。我这才知晓我会错了意,你根本就不是来瞧我的。”
说这话时,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说的“那个男子”是蒋云洲。
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的甘棠,瞧见在城口来迎自己的蒋云洲,脑子崩了一夜的弦终于断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去当天她就吓病了,很一段时,都觉得自己撞鬼了。
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甘棠并未解释自己真就是特地去瞧的。
她咬牙道:“若是当时我被吓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有些亏的男人没有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接着道:“之后又过了半年,二哥哥被人骗了一大笔钱,母亲想要找个商家女联姻,于是叫人搜罗了京城所有商户家中适龄的女子。我竟然在那份名单发现了你的名字。原来你竟还未成婚。于是我就主动站出来,说我代替二哥哥成婚,是成婚的女子必须是你。”
原本还很气的甘棠愣住。
她一直当初这场联姻,顾雪臣是被逼无奈,没想到竟然是自愿的。
半晌,她还是忍不住问:“所大人是成婚后,发现我这个人其实市侩又败家,心后悔了?”
若真如所说,明明刚成婚时都好好的,何非要分房睡?
解释,“我从未后悔与你成婚过!”
相反,婚后实在过得太好,每日散值后,只想早早家与她腻在一块,听她赖在怀嗲声嗲气地唤“官人”,听她说着从前经商时的趣事。
那段日子,简直是最快活的日子。
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美梦。
直到那经过虹桥,所有的美梦在那一刹那醒来。
想起枉死的老师与阿南,想起查明真相,而不惜牺牲自己终身幸福,嫁给也许是仇人的师妹。
那些被隐藏在心底的往事,如同一把利刃一样,将原本被她快治愈的一颗心划得鲜血淋漓。
“那一,原本与老师一起去虹桥的人是我,死的本该是我。”
顾雪臣把脸偏向窗外,“这些年我非没能替老师与阿南昭雪,就连师妹都没能照顾好,我一味沉浸在温柔乡。后来我我同你分开后会好些,我每一见到你,又总是忍不住靠近,想要同你一直待在一块。”
甘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阿娘去世那么年,她心中都未能释怀,更何况亲眼瞧见自己的老师与挚友那样惨烈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
她假装没有瞧见眼底浮出的泪光,拍拍的背,“时辰不早了,睡吧,睡醒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见她要,捉着她的手,问:“你去哪儿?”
她道:“你今夜累了,不宜挪动,我去你房睡。”
不肯松手,“你昨日说喜欢那时的我,是真的吗?”
甘棠沉默片刻,道:“那种喜欢,又不是过日子的喜欢。无论如何,今晚还是谢大人来救我。有些事情已经过去,大人也应该要向前看,我亦如此。”
言罢起身离开。
眼看着她就要跨出槛,顾雪臣想起赵钦的话,脱口而出,“宝宝又动了!”
果然,这句话绊住甘棠的脚。
她立刻折返来,伸手抚摸着的腹。
也不知是不是腹中胎儿感知到做父亲的心意,甘棠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