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答案
“不可能!” 裴如昭头疼。 眼神自站没站相的陆璟之身上扫过,实在不懂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怎得安明虞就想不通。 她没心情跟安明虞解释过多,不听劝的家伙就只有尊重个人选择,她又不是安明虞的爹娘,替她操这些心做什么? 安明虞道:“裴如昭,你自己心里还有太子妃的梦,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第一,我的选择与安小姐无关。第二,我不曾针对尚京城中的任何一位女子,更不曾以自己之地位向旁人施压,要求旁人必须附和于我。”裴如昭眼神冷漠,“所以,安小姐何故以我为由?” 言下之意便是你有什么资格来同我比? “罪臣之女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当真是圣上仁慈便叫你不知东西。”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句。 起先裴如昭虽有应对,可到底显得漠然,这一句话像是点燃了这冰山似的女子的怒火。 “罪臣之女?”她声音抬高,“何罪之有?” “你爹不清白,你也不可能清白!” 裴如昭道:“我何罪之有?” “都被下放洛州了还当真以为自己清清白白?” “就算是太子妃,诗案这种板上钉钉的事也没翻案的资格。” 讥讽的声音接二连三。 裴如昭面有隐怒,“若你说不出是何罪名,证不出我何罪之有,那便是你有信口雌黄道听途说搬弄是非之罪!” “你胡说!” “我如何胡说?”裴如昭反问,“你说我有罪,这是你要证明的事,我要做的就是证明你说的罪是错的。你既然证明不了我有罪,那我便是无罪。” 一直被裴如昭压制不敢打岔的陆璟之忍不住在心里拍手叫好。 裴如昭是在场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可气势却是最足的,看着一张冷冷清清不染烟火气的脸,说起话来却一句比一句呛。 直击对方痛处。 这桩诗案从爆发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世人只知乾宁皇帝大怒,处罚了无数官员,可这诗案里的诗到底写了什么,是谁引起的,旁人却一概不知。 不仅如此,这些被贬黜各地的官员也都对诗案三缄其口。 哪怕是陆璟之也无法凭借着自己对剧情与命运的预知得知详情。 所以,这些生活在家族羽翼之下的少爷小姐们又从何能知晓这其中辛密? 裴如昭不愿与这些人多做纠缠,让画舫靠岸。 她站在岸上,背对仍在湖中的众人:“总有一天,我会自己走出洛州,亲自要一个答案。” …… 陆璟之站在船上,看着裴如昭远去的背影,就像是十年前看着没能等到他的小姑娘最后气冲冲地走远那般。 在故事里,裴如昭会在两年后被南下巡视的太子带回尚京,然后入住东宫,太子会为她与乾宁皇帝据理力争,六皇子会为了抢她与太子争权夺利掀起战乱,最后走过十里红妆成为东宫的女主人。 再过两年,太子继位,太子妃就会变成执掌后宫的皇后。 又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帝后离心,生下的孩子皆不长命,在最后一次生产时香消玉殒,享年二十七岁。 裴如昭的一生最后只化作书本上简短的几行字,她存在的全部意义似乎就是为了给未来的皇帝捏一段沉痛往事,然后就能开启男主与女主之间完美的爱情故事。 陆璟之摇着折扇踏上岸边,微叹,“希望你真的可以自己走出洛州,去寻找自己心中的答案。” 至于身后那些人,永远只盯着洛州城里这一亩三分地,又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呢? 陆璟之想起这段日子小昭一直与纪见载那个书生来往颇多,心思微动。 纪见载是个有才学的,就算日后不是状元也应当是个能进士登科的人才,跟这些人多接触接触,兴许能让她的世界更宽广些,日后就算进宫也多少看在曾经帮助的份上有个照应。 不至于之后孤立无援,被朝臣口诛笔伐,乃至郁郁而终。 …… 安明虞等人的话只让裴如昭确定了一件事。 旁人都是靠不住的,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想要重回尚京要靠自己,想给裴家翻案更要靠自己。 她想要的自由更是只有她才能给自己。 而最快的路,就是科举。 她若是想参加科举,想要以状元头彩要一个恩典,就只能以裴如昭的身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