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皇甫笑禅来到水晶湖，不见雪狮儿和杯中仙，心中甚是疑惑。

又见得那人独坐湖畔，水中一女子，俨然已去世许久。

听人到来，那人面色不悦：“又有人来打搅…”

皇甫笑禅语气平静：“这位朋友，吾有朋友身受重伤，亦需湖水疗伤，还望海涵。”

那人回身，面露杀意：“你是谁？”

皇甫笑禅道：“残林之主，皇甫笑禅。”

那人皱了眉头：“原来是你。”

皇甫笑禅道：“正是在下，不知朋友可见过杯中仙和雪狮儿？”

那人语气平淡：“那两个守湖人么？已经死在吾之戟下。”

皇甫笑禅眉目一凛：“阁下为何杀了他们？”

那人道：“你若是要报仇便报，吾叫燕归人，若是不报，便莫要打搅。”

皇甫笑禅道：“只因一己之私，便可肆意夺人性命么？”

燕归人冷笑：“只怪他们技不如人。”

皇甫笑禅道：“还请阁下速速离开，吾不愿再造杀孽。”

燕归人冷笑，举起神兵：“凭实力说话罢。”

说罢，一声冷喝，急如流星，便向皇甫笑禅直奔而去。

皇甫笑禅低叹：“无奈啊。”

不得不运起神力相抗，一时间水晶湖边尘沙飞扬，一静一动，却是无言的肃杀。

拂雪在亭中等候许久不见皇甫笑禅归来，便令众人在亭中等候，她前去看看是何状况。

羽人非獍默不作声跟上她，拂雪道：“吾去便可。”

羽人非獍道：“吾想去会会他。”

拂雪便不再说话了。

到了水晶湖，只见两人正打得天昏地暗，羽人非獍看得明白，皇甫笑禅一直未用全力，而那人却是咄咄逼人，招招致命。

拂雪看向湖中的女尸，叹了口气：“生前不得如愿，死后不得安息，真是可怜。”

她看向羽人非獍：“千万不要做这种男人，死后深情比纸薄。”

羽人非獍“嗯”了一声。

燕归人和皇甫笑禅都听到了，燕归人一个失神，被皇甫笑禅打中，当场呕血。

他恨恨抬头：“你说什么？”

拂雪面色平静：“吾说，摊上你这么个爱人，她真是不幸，以爱之名所造杀孽，你可想过她是否愿意背负？世人只道是你痴情，而于她，那只得一个红颜祸水之名，因你之软弱，死后尸骨亦要奔波流离，经受这湖水之寒。”

她目光温柔而悲悯：“她现在不过是在替你承受你怯懦所带来的苦痛罢了。”

羽人非獍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看起来那么温柔，而所说之言，却句句诛心。

那人一声狂笑：“哈哈哈，原来竟是这样。”

说罢，抱起湖中女尸，便消失了。

拂雪看人远去，皱了皱眉，轻轻一叹：“死后才来道深情，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自我虐待，自我感动罢了。”

燕归人走后，湖边恢复了平静。

谈无欲和慕少艾入湖中疗养，拂雪和羽人非獍在一旁守着他们，以防万一。

孤独缺和皇甫笑禅回到林中小亭，孤独缺难得有看上眼之人，皇甫笑禅是一个。

谈无欲半身浸入湖中，拂雪便坐在岸边跟他聊天：“谈无欲，你怎么穿一身黑呐。”

谈无欲闭目养神：“黑色染血看不出。”

拂雪叹口气：“这就是你一心想回的江湖么？”

谈无欲道：“吾只愿有一日，江湖不再有厮杀，杀亦是为止杀。”

拂雪道：“好罢，但愿你所追求那一日早日到来。”

谈无欲问：“前辈还好么？”

拂雪道：“师父来信说傲笑红尘亦去了昆仑山，他最近忙着呢。”

谈无欲道：“你残林来多久了？”

拂雪算算时间：“快一个月了罢。”

谈无欲冷哼：“前辈不会饿肚子么？”

拂雪笑：“听说傲笑红尘厨艺不错。”

谈无欲闭着眼，不说话了，反正她也听不懂。

慕少艾在一旁轻笑：“咦，拂雪，你没听懂谈无欲的意思。”

拂雪不解：“啊？”

慕少艾道：“你来残林一个月，怎的也不告诉谈无欲一声呢？”

拂雪笑：“他这不是忙嘛。”

谈无欲唇角一抽：“忙着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