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
头上戴花,穿着粉色裙子的姑娘笑着附和:“我叫翠翠,老家发了大水,一家人逃难到这里,我爹现在庄里当管事。” “我叫春花,小时候被拐子抢去,后来,王爷部下把那伙人贩子抓了,我寻不到爹娘,就来庄里当帮工,平日做些轻省的杂活。” ………… 黛玉听的有些发怔,敛下眸,喃喃道:“原来世道这般不太平……” 上回听紫鹃说起她的身世,她以为不过偶然,谁知这一次出来,竟遇到这么多苦命女子,遭遇还各不一样。 与贾府里的日子一对比,称得上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了。 她心中感叹,见着墨封,便提出要拿一箱余钱出来,去给穷人做布施。 墨封眼底柔和,他对黛玉起初的印象都来自《红楼梦》这部书,他知道她是养在深闺里清高冷傲的大小姐,不识得人间烟火,所以在见着穷苦人出身的刘姥姥,为了些许银钱不惜供人取笑时,心中不喜,后说出“母蝗虫”这样的话来。 他珍惜她的洁白无瑕,怜惜她的孤苦无依,爱惜她的才华横溢,也痛惜她被关在深闺里,所见所闻不过方寸天地的无奈。 果然,她出了小小闺房,就有了一片菩萨心肠。 反倒怜悯起世人来。 墨封轻轻的抚了抚她发顶,柔声道:“你放心,我待会儿就派人去,只是用不着你的钱。” 他私库里有的是钱,数都数不尽。 黛玉拨开他的手,望着远处碧绿的田野,摇了摇头。 她花的,是家里的钱,就算给了穷人,到底有尽,若能有个挣钱的法子就好了,一进一出,才是长久之计。 只可惜她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就能出去外面置办些产业,自己立起来,而女子嘛,从出生到嫁人都得依附在男人身上。 就包括现在,她想出府,想施舍些钱财,都得靠墨封来办。 她叹了口气,郁闷道:“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般不中用。” 她这一句话,墨封差点从肚子里笑出来,知她脸皮薄,不敢笑出声来,往下压了压唇角,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你不想靠我,倒也容易,前朝有个女状元的故事,你应该听过,你若也有心,不妨去参加科举,等高中后,我便封你一个官做做,如何?” “你别跟我说笑话了,”黛玉不满的瞅着他,“那都是话本写的,我听府里的姐妹说过,进考场时要一个一个验身,女扮男装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墨封扬唇道:“本王怎么可能让自家王妃女扮男装?我的意思是给女子单独开一个贡院,你有要好的姐妹,也一起去考,考中了就当女学官。” 黛玉掩唇一笑,道:“你若真这么做,肯定会有一大帮老学究指手画脚,用儒家礼法攻讦你,到时候你这个王爷都难做了。” 墨封一晒,“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