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四)
道:“竖子焉敢!本仙的衣服,尔也敢碰!” 一阵诡异的气流波动,只见筠宸凭空向一旁移开了两寸,仅仅是这两寸,恰好险险避开了箭头,仅在其耳边擦了点皮。 筠宸惊魂未定,薛楠康却一个闪身上前打横抱起了她:“此地不可久留,快走!” 说完翻身上了一匹黑衣人的马,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便疾驰而去。 而身后的树林中,又分别追出了两箭,都被薛楠康及时躲过,一箭射在了地上,一箭扎进了树干里,等薛楠康和筠宸二人的马跑出了射程,身后便再无箭矢袭来。 头埋在骑着马的薛楠康怀里,夜晚的冷风刮过筠宸脸庞,鼻尖清楚地闻到这个怀抱的主人身上的血腥味,薛楠康伤口处流出来的血,那些死去黑衣人的血。 抬头望了望薛楠康的侧脸,筠宸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清一个男人下巴上的胡渣,见其眉头深锁显然也不是很想交谈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又低垂了头。 “怎么?憋了半天不还是要杀人?多杀一个,少杀一个,又有什么区别?”打了个呵欠,神泉仙人补刀道。 并没有立即回答神泉仙人,筠宸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有点惊魂未定,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又有点莫名的兴奋,良久,筠宸深深叹了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条蛔虫,没错,不用术法我就不会暴露身份,也不用为了隐藏行踪而杀掉这个姓薛的。) “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看上这小子了?” (光球,你说山下的俗尘就是这样的么?师父一直跟我说我们修炼求道之人的世界看似繁华如星,实则充满了杀戮和血腥,可事实上在圣山修炼的日子那样美好安详,为何反倒是俗尘中的人却将性命看得如此轻贱?) “轻贱么?”神泉仙人坐直了身,“要我说这六界的人都一样,只是在不同的世界里遵守着不同的游戏规则罢了!至于杀戮血腥,那东西哪儿都有,你看圣山美好是因你未曾下山,你从未看过圣山以外的风景,而山下这个俗尘本身也是你所在的世界,非这个世界有变,只是你才睁眼看它罢了。” 思考着神泉仙人的话,半晌,筠宸续道,(师父常说,静动生灭之有循环,人人之必然者,且循环不穷焉,虽我等求道之人,求的是长生不死,然这世间一切皆有其定律,动物会死,花草会死,我也会死,可今日只不过半日时间,这般多人便在我眼前死去,有几个还是我动手为之,虽非我本意…) (哈哈,死丫头还嘴硬说你没有恻隐之心!)没有直接揭穿筠宸,神泉仙人板起副庄严的语气装模作样道:“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长久的沉默,最终筠宸轻阖上双眼,唇边默默诵念起师父教过的一篇古语经文。 眼前是迅速倒退的树影和冰冷如水的月光,耳边听着怀中少女的默默念诵,薛楠康神色黯然一闪,不由得握紧手中缰绳,纵马向前方奔去。 (作者提示:本来这段经文的内容是“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一切我今皆忏悔,一切我今皆忏悔…” 但是为了增添一些异域的色彩,演员可以瞎白话,就是像哈利波特里的蛇语一样,只要音调有那个韵律就行,谁也听不懂你在说的是什么就对了。) 此时的圣山派,如钩的弯月依旧挂在星空。 葬月、葬絮二人离开筠宸的房间后,坞佬轻声推门进了这个被翻的乱成一片的房间,没有点灯,伴着窗外洒进的点点星光,不过几丈大小的房间显得分外温馨可爱。 慢慢观察着屋中的一切,当看到窗边的几盆白兰时,坞老不禁定定出神,脑子里闪现着已经零碎到快要拼凑不齐的关于她的记忆。 她还是个女娃娃的时候,便喜欢种花,种各种花,人小小一只,总是拿着小铲子,蹲在院子里挖来挖去的,将他每次带给她的种子都种在院子里。 {记忆闪回: 坞佬十几岁,蹲在一边看一个七八岁的女童跪在那里种花。 谢璟渊(坞佬原名)笑道:“语冰,这么多种子,你的院子种得下么?” “种得下,”夏语冰(女童)回头,用小铲子指着空地道,“这边种满了,院门口那边还可以种,若是有一日全种满了,我就找我爹给我扩更大的院子。” “那要是院子太大了,我没有那么多种子给你了怎么办?” “你不会的,你会一直给我种子的!”夏语冰语气笃定道。 谢璟渊不由好笑:“为什么?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给你?” “因为爹说了,”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袖口上的土也被带到了夏雨冰脸上,“我日后是你的媳妇,你会一生一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