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四）

退下去的裘飞遇到了楼下的同门师弟邝雄，两人相视后默契地苦笑。

邝雄：“坞佬还是那般？”

裘飞：“唉，自当年赤月显现后，你我便被分配给了坞佬查这降世之人，查了十余年，原来只查女子，现在连男子也查了。”

两人想到了什么，同时低头不语。

邝雄：“你说，那降世之人真是坞佬的前世仇家？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坞佬如此穷凶极恶的追查到底？”

啪的一声，裘飞拍了下邝雄的脑袋：“仇个屁家？你看坞佬那副样子，像是能跟一个女子当仇家的吗？”

邝雄：“那不是仇家，还能是甚？难不成是欠钱没还？”

裘飞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邝雄，语重心长道：“我是知道为什么当年掌门把你分配给我做帮手了。”

邝雄：“为甚？”

裘飞：“你够傻，不怕你说漏嘴，因为就算你说漏嘴，说的也是错的。”

邝雄：……

圣山派，藏书阁。

筠宸趁着夜色摸进了圣山派偏隅的藏书阁。

筠宸：“我记得好像在这个架子上…嗯？圣山手札？”

在最角落布满灰尘的书架上，安静躺着一本旧得不成样子的册子。

吹走了上面的浮土，筠宸呛地直咳。

信手翻开册子，筠宸轻声念出其上的内容：“护山结界，闯界者，必遭殒神雷之苦，可致凡人碎颅飞灰……”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筠宸就把册子蹭了蹭，塞进了怀里，又去别的书架上找了圣山派地图和炼丹的书籍，心满意足地退出了藏书阁。

而后筠宸转身又绕去了隔壁不远处一个半废弃的炼丹房。

翻看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筠宸：“师父平时都在这里存了些丹药，大抵应该是有结尘丹的吧…”

忽然，一个熟悉的瓷瓶映入眼帘。

筠宸：“哈，找到了！没想到这般容易！”

将瓷瓶小心揣进怀里，筠宸欣喜地锁上门离去。

三日后，永霓泉。

一众司教和三殿六司的人都派了代表来观摩申字班圣女学徒的这次小考。

捋着一绺胡须，三长老对着一旁的五长老道：“不知不觉，又到了五年一届的小考，自我们开山祖师爷仙殒后，凡我门中弟子，不拘内外门功法，都要来这圣山神泉永霓泉中试炼，遥想当年我们诸师兄姊弟妹中，唯有五师妹你资质最差，最先一个就被冻上。”

隔壁的五长老心下一个趔趄：“三师兄这些年皱纹多了这许多，没想到记性还这么好。”

三长老：“师兄我也实属无奈，自小就记忆力强于他人，尤其是对五师妹的事，想忘都忘不了。”

五长老：……（我谢谢你！）

三长老：“看来今日小考，九位长老中，只有五师妹和我这个闲散人士来观摩这次圣女学徒的小考啊。”

五长老内心翻了个白眼：“怕是其他几位长老都认为这次小考的结果没什么悬念吧。”

三长老不解道：“怎么？这次小考，五师妹家的筠芙势在必得？”

五长老一噎：（你这老头！）“三长老是说笑了吧，筠芙那丫头资质愚钝，怎能拔头筹？”

三长老：“咦？五师妹家的筠芙不是申字班里的大师姐吗？怎的头筹还不是她得？”

五长老气结，（我算看出来了，你这老头今日就是故意找不痛快！）强压下怒意：“筠芙虽是大师姐，不过论天资，在申字班也只是平平。”

三长老叹道：“那就可惜了，这次小考头筹的奖品可是我亲手炼制的槐花簪一支，炼的槐花籽晶魂，加持了延年咒，长期佩戴，不但花香四溢，还能补气养血。”

五长老不屑道：“三师兄有心了，不管是哪位学徒今日拔得头筹，我都再加一支如意笔吧，愿她称心如意。”

三长老点点头：（这五丫头还是这般好玩，随便激一激便中招。）

五长老心下白眼翻上天：（这死老头总算闭嘴了！）

众学徒到齐，筠玲和筠绘站在学徒中间一直躲躲闪闪，站在两人旁边的学徒扇着空气对二人指指点点。

筠玲：“这该死的臭味，竟然还消不掉…”

筠绘：“筠芙师姐身上就没有这股古怪的臭味，为何就你我身上有？”

不远处的筠芙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见。

见众人到齐，台子上一脸凝肃的葬月司教向身后到场众人行了个礼，随即转身对着众学徒朗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