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师］黯流(18)

金丝花纹不见了，漆面也变成素面……这么看来，好像……

“银古！这是不是你的药箱？！”草太欣喜的说道。

然而银古已经走的有些远。

一阵夹杂浓重香料味道的烟气沉下来。

“咳，咳咳！”草太闻到咳嗦不止，抬起头，却再次看到那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古怪男人，正坐在树梢上，悠闲地抽着烟袋。

“喂！咳咳……是你把银古的药箱偷换走的吧？你为什么，咳咳……要这么做！”草太摆手散了散烟，咳着问道。

“受人所托。”男子笑着淡淡说道。

他一只手侧撑着头，悠闲慵懒的模样，像一副瑰丽妖艳的画，完全不搭调的出现在这素色的森林中。明明离得那么近，声音却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怎么了草太？”前面的银古似乎听到动静，又意识到草太没有跟上来，边往回走边问道。

“银古，你的药箱！是他……”草太说着指向那奇怪男人的位置，可一转头却发现树上什么都没有。

“咳咳，咳咳！”可恶，人不见了烟味还在，草太心底抱怨着。

走回来的银古，因为一时没有驱虫烟，被凑过来的虫烦得不行。看到药箱失而复得，开心的模样溢于言表，赶忙拉开各个抽屉仔细检查起来。

里面的药分毫未动，侧位备着的驱虫烟也都在。银古赶忙燃上两根，一根叼在嘴里，一根递给草太。

药箱送还的如此及时，刚刚还为包里药都被水泡了犯愁的银古，此刻也全然不在意偷换药箱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

此去是借龙之泪的力量可以彻底将海水净化吗？草太心里还没有把握。

且不说他还没有掌握龙之泪的使用方法，小小一枚宝石的能量面对广袤无垠的大海，想想似乎有些天方夜谭。

或者……

“你那药箱里，有足够能净化海洋的药吗？”草太想来问道。

银古张了张嘴，气笑了，“想什么呢。”

不知前路面对的会是死亡还是毁灭。借药的这个想法也只能作罢，想不到办法的草太低下头来，“银古，如果有些事……预先知道了可能会是不好的结果，那你还要不要去做？”

“去啊。”

“可是……”

“可是什么，你看到过未来？那更要去试试看，不做又怎么会知道，结果会不会一样？”

草太想着银古的话，默不作声。

“或许这一次，已经改变了。”银古笑着看向草太，回手拍了拍自己背后的药箱，“至少它回来了。”

草太刚见过没了驱虫烟的银古，几乎被虫吞没，也曾听他说不能在一地久居的原因，也是因为虫。在草太看来，很难想见银古是怎么一点点平衡适应这种漂泊的生活。

想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怨恨过虫吗？恨它们对你的影响……”

银古缓缓吐出一口烟，“万物生灵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虫也好，人也好，都只是用自己的方法存在生活罢了。”

生存……可现世人类因贪婪而肆意掠夺破坏，却不止是为了生存。

草太也是生活在现世的人，存在于那个时空，当知道闭门师一次次关闭灾祸的往门，那灾祸其实来源于人类本身……突然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帮凶？

“银古，对不起。”草太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银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似是早已习惯草太的多愁善感，没问缘由，只是随口说了句，“你累不累？”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一句让原本自责的草太暂时短路，“啊……啊？”

“我说你每天给这个道歉，那个道歉的，天天想那么多累不累？”

“不是，我的意思是……”草太努力想解释，“是因为我生活的现世，导致你这里……”

“都是你做的吗？”银古直接打断道，也不知道听懂几分。

“不，不是。”草太木讷的摇头。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替他们承受？”

＊

这一次，草太和银古终于赶在天黑前见到大海。和预想的波涛汹涌有些不同，静谧的海面没有一丝波澜。在山上看到连通两界的的海市蜃楼还没有显现。

“要涨潮了？”

“嗯。”

草太看着暂时平静的海面，面对等下未至的危险，内心很是忐忑。

夕阳落下，一个海浪过后，近岸的海面上出现一个小小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