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周樊只是笑笑，挑衅地盯着郁圆圆，模仿她的神情。

明明近在耳畔，郁圆圆感觉不到周樊的温度或呼吸，只能听到她体内有缓慢无力的心跳。

清渊此时以尾尖刺割了半晌的铁笼，已经即将割断一个出口。

趁周樊还在调节五官，她变作小黄犾兽，从笼子缝隙钻出去，冲着周樊跑过去，快接近时，她化为人形霎时张开浑身的钢刺，直直扑向周樊。

“圆圆！”

郁圆圆被逐日鞭猛地勾起甩飞，摔倒在地前的一刹，被景逸抽空丢出去的盘古长枪接住。

清渊扑倒周樊，钢刺狠狠地贯穿了她的全身，纠缠景逸的木偶也随即枯萎坠地。

“我和你不一样。周樊，我欣赏你绝情反抗的勇气，钦佩你追寻自我的决心，但鄙夷你的自私和暴戾。我和你不一样，是你自己非要跳入泥潭，与蟑螂蠼螋为伍，不仅见不得太阳，还想着拉别人一起下地狱，为你殉葬。”

人皮急速脱落溃烂，周樊挣扎着，七窍涌出绿血，她渐渐干涸萎缩成一个小小的、残破而腐朽的木头人偶。

“你就在深渊里慢慢腐烂吧，我会高高在上地看着你，如何万劫不复。”

郁圆圆听着清渊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眼中满是敬佩。

清渊收起逐日鞭，却没站起来。

原来那垂死一线的周樊的手插入了她的胸腔，抓住了她的心。

“清渊！”郁圆圆爬起来，和景逸一起奔向流血不止的清渊。

“救……救姐姐……”清渊汩汩地吐着鲜血，眼珠突兀，浑身颤抖，渐渐长出钢刺和皮毛。

玲珑心见状，强撑着气息，聚气运功，崩裂内丹，使自己体内经脉逆转，血液倒流回心室，刹那间她渐渐枯萎，缩成一颗七窍玲珑心，飘到清渊眼前。

“不要，不要……”清渊□□着。

那七窍玲珑心缓缓地，将方才汇集的血液悉数输给了清渊。

清渊的血止住了，渐渐红润恢复生机，昏睡过去；而玲珑心化为人形，虚弱倒地，气息奄奄，没了血色。

郁圆圆惊呼：“圣女姐姐！”

景逸连忙去扶玲珑心。

玲珑心虚虚扯出个浅笑，“别担心，我没事，先……先出去吧。”

说着，她忍着剧痛，施法打开泉眼，召唤出一个精美的四方器皿铜冰鉴，随即又一拂袖，几人瞬间便来到地宫传音洞外，困在囚宫的两人也被送了出来。

“圣女！”葛花满眼焦急地去搀扶玲珑心，“快！快回寝殿！”

“发生了什么？”斐驰一脸懵懂地问盈盈。

郁圆圆疑惑地问：“斐驰，你在囚宫中，可去食月荒，可有见识周樊？”

斐驰挠头：“周樊是谁？我只记得，我睡了一觉，做了个美梦，梦还未做完，我就突然睁眼，发现自己到这儿了。”

“好奇怪，难道因为你是魔界中人？”郁圆圆思考片刻，问：“斐驰，你知道忘川蝶吗？”

“当然知道。”斐驰一挑眉，“小时候我和王兄打赌，谁敢去忘川抓蝴蝶，谁就能吃一次亡魂。你不知道，那些亡魂并非普通亡魂……”

“呃，这就不必细谈了。”郁圆圆汗毛直立，又问：“那你可识得忘川蝶香？”

斐驰眼神中有了迟疑，走了良久才道：“圆圆，对不起。”

“什么？”郁圆圆不解。

“你容我想一想，明日，我再给你答案，好吗？”

郁圆圆直觉，他知道是谁，而且关系很亲近。难道真的是斐琅？可斐琅既然敢派斐驰当个什么细作，想必要么是别有计谋，要么就是头脑不太清醒的样子，倒不像是会善工心计、布局策划之人。可斐驰的立场会是怎样的？这对他来说，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吧。

“要是不想说，就别勉强。”郁圆圆看着他。

“我……”

“我相信你。”

斐驰看向郁圆圆，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其实他一进入棺材就已察觉到忘川蝶的香气，他身上有多年前在忘川险些溺水时，蝴蝶留下的尸骸碎魂，因此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困入他者梦境，而是被忘川蝶护着，沉入美梦。

上次在怀梦泽也是，忘川蝶只伤了郁圆圆，却没伤自己。

除了王兄和自己，身怀忘川蝶香的可疑之人，便只有岑雪衣了。

当时他从忘川之底遍体鳞伤地走来，救了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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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心人如其名，是天地间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