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妖界皇宫又叫明圣城。

“泉宫？原来你们要去的是泉宫？”清渊跷脚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照着铜镜。“难道你们是为寻凌霄剑而来的仙人吗？”

景逸问：“公主知道凌霄剑？”

“天下谁人不知？”清渊不以为意，自语道，“我还以为姐姐之前是哄我玩儿的，原来凌霄剑真这么厉害，仙人果然来寻了。”

景逸：“这么说，妖圣是早有准备了。我听闻珍藏凌霄剑的泉宫是妖界禁地，公主可有法子助我等面见妖圣，一探泉宫？”

“说实话，那泉宫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妖界只有姐姐知晓进入泉宫的秘笈。而姐姐又在泉宫闭关，我也没有办法。”清渊犯了难，转念一想，“不过姐姐说了，若有紧急公务，可击连窍鼓传信。凌霄剑至关重要，我想，这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吧。待我先造出连窍鼓，七日后的十六月圆之夜给姐姐传信如何？”

郁圆圆算了算时间，欣喜：“那太好了，多谢清渊公主！”

“叫我清渊吧，像朋友那样，我也直呼你们名字。”

“好，清渊！”

众人达成一致，便围炉夜话起来，暂且放松休息。

斐驰却有一丝失落。原来妖界公主也知道凌霄剑的重要性，而自己却从未在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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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花虽只是百草宫的掌药官，却深得妖圣玲珑心信任。

她本是凡间一颗普通的杂草。仙界四公主下凡游历时做了大夫，采药时误将她从山野挖了回来，不忍看她枯死，便放入案几上的盂中以水滋养。渐渐地，她竟耳濡目染有了灵气，听得懂人话，长日无聊，她记下了四公主研究的各种方子药理。

四公主见她开了花，知道她已开灵智，便赐予她一颗仙丹，助她化为人形。

“你无仙资，不过可以修炼成妖。仙妖虽有别，而善心无别。立身行道，德厚流光，方不负来人间一趟。”

葛花铭记于心，别了四公主，云游八荒，悬壶济世，最终来到姑射山脚下，瞧见彼时还是少女的玲珑心轻轻抱着一个中箭的小兽，哀坐在望江亭画下，泫然欲泣。

那小兽紫黄相间，身体长得像牛犊，却有长长的蛇尾，面貌可怖，皮毛厚实，满身钢刺，正是书上记载的黄犾兽。据说黄犾兽世代隐居在不高山，以镇压凶兽海佞豺为使命，不分牝牡，依靠不高山独有的化犾木洞孵蛋育婴。虽然长相凶猛，实际上和蔼亲人，单纯愚笨，血统纯正，全身都可入药，是绝佳的补品，皮毛价值连城。四十年前，一群猎户奉贵族之命，来到不高山抓捕黄犾兽，不料惊动海佞豺，为逃命竟放火烧山，烧光了化犾木。黄犾兽四散出洞，为压制海佞豺救人，全族尽丧火海，除了被母亲护在身下的这只小兽。

小兽一路奔逃，仍被猎户之箭刺穿，幸得私出妖界玩耍的玲珑心半路相救。

此刻它在少女怀中，收敛了钢刺，呼吸急促，吐着粉舌，湿漉漉的圆眼珠温顺而无辜。

于是清渊成了葛花第一个病人，葛花自此成了玲珑心最信赖之人。

光阴荏苒，又到了每月十四，葛花该为玲珑心送补药了。

葛花来到明圣宫，轻叩三下玲珑心寝殿门扉，拉两下风铃，随后结印施法，那大门便缓缓打开。来到旋转书架前，轻拨机关，暗门参差开启，又穿越曲如北斗的密道，来到地宫无门无窗的墙壁前，贴近一个传音小洞：“圣女，满月汤来了。”

良久，里面悠悠地回应道：“先放那里吧，我随后来取。”

“圣女，满月汤仅有半刻的时效，您……”

“知道了，你下去吧。”

虽是同样慵懒带些不耐烦的声音，葛花却觉得此时的妖圣与往日不同。说不清具体哪里不同，只是觉得好像每个字语音的尾调都略有上扬，而幅度一模一样。

或许只是因为妖圣在闭关，许久未与人交谈的缘故。

“葛花告退。”

“等等。”

“圣女何事？”

“你近一些，我有密令托你传予清渊。”

“是。”

葛花贴耳至传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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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宫中。

“葛花！葛花！”清渊单手抱着一摞六个小鼓，翻墙腾跃至院内。

小妖苜蓿正坐在小凳上捣药，刚要起身行礼，被清渊摆手免礼，答谢道：“多谢公主。师傅去长善宫了。”

“难道是去找圆圆他们了？”清渊道声谢，飞走了。

葛花果然正在通往长善宫的路上，道：“公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