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路
。 曦光微亮,少年就坐在栏杆上,手臂抬起,用衣袖擦了擦剑刃,眉眼还是波澜不惊。 好像天大的事都是小事。 金絮勉强扬起一个笑脸,认真地告诉他自己定的两条路,问他愿不愿意和她解反吞蛊? “这回不反悔。”她眸光坚定,道:“慕长玉,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已经保护我很久了。” 他又不欠她的。 “少废话。”慕长玉还是又拽又酷,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跃下栏杆,朝她伸出手: “我给你选了第三条路。” “大小姐,牵好我的手,我带你杀出去。” * 晨雾弥漫,慕长玉牵着她的手跑到了一处坟地。 孤坟和残碑四处林立,白色的引魂幡随风摇曳,寂寂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间或响起几声乌鸦的鸣叫。 金絮往少年身后躲了躲,眼前是一片小山坡,山坡下聚齐了追赶而来的各路修士。 有人目力超群,高喊道:“谢氏卦师所言非虚,那女子额间正是凤髓花印记。” “诸位不如齐心协力,先对付了那名剑客再说。”一名身穿蓝色锦袍的虞氏弟子出言道。 “不错!”有修士应和:“先通力御敌,再各凭本事。” 他们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金絮担忧地扯了扯慕长玉的衣角,少年回眸,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指尖:“退后,躲着。” 金絮依言,藏到了一块墓碑后,抬眼就看见一批又一批修士往上冲,刀光剑影激起无数寒光。 反观慕长玉,少年人眉眼不惊,不动如山,他抬袖甩出几张黄色符箓,精准地插l入尘土中,似乎在布阵。 随后他拔l出腰侧长剑,利刃从自己掌心横过,溅起无数血珠。 慕长玉反手挥剑。 血珠被长剑甩到了布好的符箓上,刹那间黄纸燃烧起来,形成通红的火圈。 慕长玉垂眼,把剑插l在自己面前,竖指结印,口中低声念道: “焰起,白骨生!” 几乎是同一瞬间,修士脚下的土壤开始松动,埋葬在地底的枯骨饮了血重获生命,像树的枝杈一样往上生长。 遍地黄土,白骨生花。 金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白骨攀上修士的脚踝,洞穿他们的血肉,拦住了大部分人往上进攻的步伐。 慕长玉却并未罢休,他抬手顺着插好的长剑往下滑,又割破一道更深的伤口,让鲜血淋漓。 少年俯身,将手掌贴在地面,汹涌的灵力往外蔓延,让那火烧的更旺,白骨生长的更快,咯吱作响。 “是傀儡城的禁术!”在一片修士的惨叫声中,有人认出了这到底是什么歪门邪道。 “看来,还是有长眼的东西。”慕长玉轻嗤笑道:“诸位留步,再进者死!” 随后他拔l出长剑,转身走到金絮面前,伸出手道:“跑!” 少年的手指修长,往下坠滴着鲜血,金絮怕碰疼了他,只抓住他的手腕,寸步不离跟着他。 前方是未知凶险的茂盛丛林,身后是枯骨染血,黄土飞扬,以及修士的哀嚎,像出殡时的丧乐。 “走,别回头。” 慕长玉反手抓住少女的手腕,一手提剑,一手拉着她往前冲,山风吹起他的衣袂和少女的裙角,偶尔交织在一起。 墨色和梅子青,是山峦与丛林的颜色,从他握住她手的那刻起,就注定是场盛大的逃亡。 …… 暮色时分,山野寂静。 慕长玉带着金絮一路翻山越岭,披荆斩棘,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村庄。 山村里炊烟袅袅,入口处有一条明净的小溪,水色澄澈。 金絮早就走不动了,两腿一软,蹲在溪流边,挽起衣袖掬水喝。 慕长玉站在她身后,忍着一脚把这娇气包踹下去的冲动,低声道:“水不是看着洁净就能喝,最好生火烧开。” 金絮回头:“大哥,我快渴死了,还管它干不干净。” 再说,水也没嫌我脏啊。 她掬了一捧水,起身递到他面前:“你也尝尝?挺甜的。” 慕长玉偏过头,凌厉清隽的眉眼看向远处:“拿开。” 金絮又往他唇边凑了凑。 少年喉间微滚,听见她道:“你两只手都有伤,碰不了水,就别逞强了,喝点吧。” 眼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