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情愫
得自己靠着个火炉子,他想离那火炉远一些,便往过躲了躲。那火炉长了腿,跟着他往过走,像是还要往他怀里钻。 他被烫的清醒了几分,一睁眼就瞧见自己怀里抱着个姑娘,吓得他撒了手,差点把人推出了出去。他翻身坐了起来,觉得这天实在是太热了,热得他的理智都跟着一并化掉了。 他在心里头和人家姑娘道了几百遍的歉,又默念了好几声“男女授受不亲”,这才冷静下来想往过挪挪步子。 可他还没动,就发现那姑娘面色潮红,似乎控制不住地发抖。 吕含一贯敏锐,觉得这好像不是热的。他伸手去摸那姑娘的额头,终于认清了自己抱着火炉是什么,赶忙去喊她:“叶姑娘,叶姑娘你醒醒。” 那姑娘闻言有了些反应,努力地睁开眼睛,瞧见是吕含便要往他怀里攀。吕含顺势把人捞了起来抱在怀里,尽可能地维持表面的平静和语调的波澜不惊,以期能让这姑娘安心些。 他知道多半是发了热,却不知道这症候是从何而起,很小声地问她怎么了,得到的只有一个字的回答:“冷……” 这个天气怎么可能冷?吕含心里一惊,只觉得这事儿麻烦了。 他虽然不通医术,可心里头却清楚,她连冷热都分不出,必然是很严重的症候。 他瞥了一眼外头的天光,心一横就要抱她下山去看大夫。 可那姑娘似乎意识不清,不大肯配合。吕含抱不住她,一动才发现自己满手都是冷汗。他反应了一下,才发现这汗不全是他的,而是从那姑娘湿了的外衫上蹭下来的。 烧成这样不是小声,吕含怕出什么大事,赶忙就要起身。可他一动,这姑娘就一挣。他把人往起抱,这姑娘就往外躲;他一放手,这姑娘又想膏药似的往他身上贴。吕含被折腾的束手无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助过。 他没法子,只能顺着她。他被热的浑身是汗,那姑娘却不住地抖。他见她嘴角动了动,俯下身去听她说什么,正听见那姑娘喊疼。 “哪里疼?”吕含这才明白她不配合的缘故,想必是他抱人起来的时候姿势变换,弄得她更疼她才挣扎。 吕含和她同吃同住了两天,并不见她身上有什么外伤,想必不会是他疏忽了什么。他见那姑娘蹙着眉,似乎又有要睡过去的意思,干嘛又喊了几声:“叶姑娘,叶姑娘你醒醒,你哪里疼?” 他等了半晌,才等来一句颤抖的应答:“肚子疼……” “你吃什么了?”吕含一下就反应过来,这山间果实虽多,却不是样样都能吃,这也就是为何他要费心去寻而不是由着她采撷的缘故。 可他到底顾忌男女有别,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大约是这姑娘趁着梳洗的时候见了那个果子颜色鲜亮,一时贪了嘴才中了招。 吕含又气又悔,好半天才等来一句虚弱无比的“我不知道。” “我们去看大夫。”事不宜迟,吕含抱着她就要走,也顾不上她能不能听见。 怀中人似乎比他想象的清醒,听见这话就不管不顾地挣扎起来:“我不要!” “你都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吕含理解不了,声音也大了些。 他这一喊不要紧,对面的眼泪就跟开闸泄洪似的往外落,吓得他赶紧抱着人又坐了回去,“好好好,不去不去,你别哭。” 大约是他反应太大,那姑娘也不敢再闹,红着一双眼睛冲着他勉强笑了笑,“外头有追兵……” 吕含被她笑得心软了大半,心里头早已经缴械投降,只剩下嘴上还在负隅顽抗:“有追兵就有追兵,有我在你怕什么?”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了”,那姑娘说着就要起身,见吕含满脸担忧,便出言安慰道:“我就是吃错了东西,也没有很疼。” 她话虽说如此,却疼得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半仰着头,还不忘冲吕含笑。 吕含无奈,却始终放心不下:“要是天亮了还这样,你就跟我下山看大夫。” 那姑娘点了点头,颤抖地抬起手。吕含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低下头去听,却被那姑娘抱住了脖子。 他下意识想抬头,发现那姑娘似乎是想借力坐起来,便伸手扶住了她的背,那姑娘也不同他客气,立刻就要往他怀里靠。 吕含心跳如擂鼓,又觉得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见那姑娘似乎坐不住却还要强撑,便问她要什么? 那姑娘半天才缓过来问吕含:“我身上好脏,你能不能帮我擦擦?” “这……” 吕含本人向来以脸皮厚自居,可他到底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如果今天他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恐怕擦也就擦了。可他这儿问心有愧,难免就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