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赌局
相衬的,姚漪的眉眼生得很明艳,与贵妃娘娘那样细致柔和的气质大不相同。 若是今日不提起此事,陆婉吟也不可能联想到这两个人身上有什么相似之处。可好巧不巧,就在前几日,姚漪托人带了信给她,叫她不必担心自己,她再也不会寻短见想不开,且在短短几日之内又重新夺回了太子的宠爱。 陆婉吟还是在姚漪的描述里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她原本是怕姚漪想不开才百般鼓励姚漪,没想到这事儿也有些跑偏,超出了陆婉吟原本的预期。 她走后不久,姚漪便换了衣裳描了眉,她久在病中憔悴不堪,强打着精神描眉画眼更是楚楚可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姚漪硬生生将一分可怜描画出了十分可怜。 她心思一定,对自己也更狠心。陆婉吟一走就又拿着那把剪刀划伤了自己,只不过这一回是当着太子的面。 太子败给了姚漪的眼泪,就着这个姚漪铺好了的台阶与姚漪重归于好。姚漪也打起精神开始给自己一碗一碗灌药,预备再得子嗣。 原本陆婉吟以为太子是念着与姚漪的旧情,可如今这么一想,陆婉吟才觉得恐怕不止如此。 姚漪的外在与吕贵妃毫无相似之处,却有一处与吕贵妃像了个十成十,就是那楚楚可怜的神态。 陆婉吟最初对姚漪无条件的容忍,就是因为这种巨大的反差,她一个女人都把持不住,何况日日与姚漪在一处的太子。 像吕贵妃,却又是完全另外一个人,这是何等的吸引力,难怪姚漪能得太子宠爱至今日。 陆婉吟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她怕是她多想,只决定日后再小心留意,若是有丝毫不对都要烂在肚子里。 她强行稳定心神,拉住沈峥:“侯爷不说要带我出去玩?我们去哪里?” 她不拉还好,一拉才觉出沈峥手心发烫。在她走神的过程里,也不知道沈峥又想了些什么,这会儿又要把自己烧熟了。 陆婉吟被他吓得草木皆兵,恨不得又要上手:“你哪里难受?” 沈峥连忙摇头:“我好得很。” “这么烫,哪里好得很?”陆婉吟不信他,立刻就要叫人去请大夫,却被沈峥一把拦下。 沈峥回避她的目光,只是刻意同她强调:“我真的没事,就是天太热了。” 陆婉吟看了一眼春日里的天,和沈峥昨日喊冷才又翻出来的厚衣裳,最终选择相信了沈峥的鬼话。 她还没从自己的猜测里完全脱离,只得试图麻痹自己:没关系的,反正你不太聪明。 话虽是这样说,可她到底怕沈峥冻着,不顾沈峥阻拦又寻了披风罩在沈峥身上,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她来京城这么久,除了去星月落那回,还是头一次出门。大约是疫病过后百废待兴,街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小摊,正如春日里冒出的绿芽,虽有生机却显得孤零稚嫩。 陆婉吟在扬州时也鲜少能有机会出门,到了京中就更少。她知道京城繁华,如今的景象虽不如她的预期,却也够她看个眼花缭乱了。 沈峥日日出门,从来也不觉得这些有何好看,便只顾盯着陆婉吟瞧。他不留心,陆婉吟也不认路,待他回过神去看时,两个人已经走出好几条街了。 永宁侯府在京城不算偏僻,却也避开了最繁华处,邻居也大多非富即贵,倒是难见市井热闹的人间的烟火气。 陆婉吟原本就是哪里热闹往哪里凑,见不远处人头聚集,便拉着沈峥过去看热闹。 他们人还未到,就听见摊主的吆喝:“瞧一瞧看一看,买定离手童叟无欺了啊,新科状元热门人选都在此处,赌对了面上有光,赌错了美事一桩,不赌哪能钱来到,不赌不知时运高……” 陆婉吟虽然好奇,可她为了维持在沈峥面前那点矜持,也不好直接去凑热闹,原本她见是个赌摊就想拉着沈峥离开,可一听到摊主说的新科状元就又好奇起来。 沈峥见她走不动路,很耐心地同她解释“赌状元”的习俗。所谓“赌状元”,不是指最擅长赌博的人,而是赌每年新科举子中最有望夺魁的人。 桓武皇帝后,天下文脉毁于一旦,文人仕子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当今圣上登基后,便有意扶持。 这些事情放在桓武皇帝时几乎没人敢想,可当今圣上只有两大爱好,一是贵妃吕氏,二是吃喝玩乐。一个连江南百花考都想凑趣的人,如何能放过“赌状元”这样的乐事。 此事刚出时还有不少大臣上书劝阻,想要官方发声明令禁止,却被皇帝以无伤大雅为理由一笔带过,这项传统也就沿袭至今。 今年因着疫病的缘故,殿试的日子也随之推迟不少,沈峥原本以为今年没有此项活动,却不想外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