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科举放榜的日子，一日日近了，吴卓尧这些天在京中四处巡逻，各家店铺庄子都免不了一遍遍的查问，正好借着追查非法赌博的由头，已经带着人查封了好几个地下钱庄，收缴了一大批非法贩卖物品，令人大开眼界。

这其中，除了颇受京中权贵喜好的古玩书画，稀罕的凶兽皮毛，甚至还有军械，人骨，药物和活人。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这儿买不到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少职业杀手和盗贼，以及一些从狱中出来的罪犯在这里接单，只要钱给的足，什么事情都有人干。

不出意料的，这儿就卖的有西域秘药。

这是一个专门的铺子，位于京中北市的深巷中。外面看着似乎是普通民宅，四周高墙环绕，有人进出也不稀罕，以至于吴卓尧初初几次路过都未能发现什么异常。

只一次，吴卓尧路过时偶遇四皇子手下一眼熟的内侍，方才看破其中玄妙。

只可惜，铺子人赃俱获，老板却未见过踪影。吴卓尧只抓了几个小厮，自称只是店里的伙计，什么也不知道，只当这里是寻常药铺，前来务工。

线索到这儿便又断了。

此事暂时不能声张，只能私下里秘密查访，再寻新的证据。

好在，目前查得的这些证据虽不足以揪出幕后之人，但让新官上任的吴卓尧立了些功劳，受了皇帝好一顿褒奖，升了官自是没问题。

如今，吴卓尧已经成了禁卫军的副都统，掌管京中巡访。不得不说，皇帝在防范与利用之间总能寻到最优解。

禁卫军是皇帝亲兵，行使护卫皇城之重责，禁卫军几个统领皆是皇帝亲信，将吴卓尧放在此处，既彰显了自己的对吴卓尧的看重，又将人牢牢地看在眼皮子底下，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不过此举，也算是帮了李元景一个大忙。

这边追查的事情不能停，春闱阅卷的大事自也不能忘。

李元景身份特殊，自然需要避嫌，此次科举说的好听是协理，说得难听点便是来打杂，阅卷这样的大事自然是由几位考官共同商议，他不过是转述罢了，但若出个什么变故，他还能背锅。

诚然，这世上的事就是如此不讲道理，变故还是来了。

今日是春闱放榜，天还没亮，人山人海地便将放榜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京都衙门派了浩浩荡荡的几百人马，为礼部开路，禁卫自然也派了人来，将百姓们隔离开来，避免踩踏事件。

好在这些都是惯常的操作，虽难免会遇到点小问题，但总归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礼部官员顺利地将榜单张贴，转身便在士兵的护卫下飞快地跑了，这份差事是得派个机灵的。

果然，礼官刚走不久，百姓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便不时地从人群中传出来。

每年放榜便总少不了各种各样质疑的声音，像春闱这样的大考，总有人运道不好，发挥失常或是太过紧张导致落榜，但也总有人发挥超常冲上名次。

只是今年这榜单，却是出了大变故。

白行之落榜了！！

白行之少年神通，名声赫赫，是不少人眼里的会元的有力竞争者，如今，这样一位备受瞩目的明日之星却连榜也未上，难免不引得众人猜忌。

同样出乎意料的，是齐嗣南，大将军王齐旻的幼子，在此次科举中高中，稳稳地排在第十名。

齐家武将世家，向来是出战功赫赫的将军，况且，齐家这样的门第，子弟向来不需走科举一途，齐嗣南是齐家这一辈里年长者，完全可以受父荫入仕途，何需参加科举考试。

在世人心里，齐家是武将而非文官，这样的标签一旦打上，想摘下却是不易。

一时间，众人心里难免想入非非，但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无人敢先说出不敬之语。

榜单已落，尽管暂时有些出人意料，但礼部的官员们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年年如此，翻不出什么大浪，他们还要抓紧准备殿试。

李元景也听说了此事，心下不安，当天便与陆少濂一同到贡院查看了白行之与齐嗣南的卷子，本次春闱所有卷子都是由几位考官逐一评审，最后送由太傅张居安一一校阅。

往年阅卷，因为主考官的原因，每一年的择选按标准都会有所变化。

今年却是不同，张太傅即将致使，为官多年，最后一次主持春闱，无人比他更公平公正，况且副考官陆少濂，出了名的古板正直。

他们俩人共同审阅出的名次，便是麟玺帝也不会轻易质疑。

整个考试和阅卷过程都经过详尽的安排，不会出任何岔子，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元景仔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