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欲盖弥彰
起之前大理寺的仵作误把她当成赵姝儿一事。赵姝儿今日与自己一样,女扮男装,穿的也是一件灰蓝色袍子。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灰蓝色男式外袍,问道: “殿下,我与姝儿郡主相比,身形相不相似?” 赵曦澄扫了她一眼,道: “有几分相似,不过你却比她要高些。” 黎慕白点点头,想起当时自己是蹲着验尸的,因此那仵作看不太出高矮,加上当时她与赵姝儿脸上都蒙着丝帕,一时被认错也属正常。她心底大动,如果两人刻意装扮一样,加之两人身量又相近,面部都蒙上面纱,那会怎样呢? 她拿出绘有上巳节城郊小树林女尸的画纸,与琴霜的案发现场画比了比。 “殿下,你擅画画,依您看,琴霜的身量与小树林里的女尸相比,较之如何?”黎慕白问道。 “高矮胖瘦倒是差不多,只是五官上有差别。”赵曦澄答道。 琴霜,去岁春自舒州来至京城余音阁,因技艺突出,在各种琴艺赛中胜出,成为京城琴绝。 她看着手中的画,琴霜虽然中毒后五官有些歪扭,双颊有淡淡疤痕,但仍可看出是一个美人。她与赵姝儿检验时,可确认琴霜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岁,正是女子一生中最鲜妍的年华。 她的手抚过画纸上琴霜双颊的疤痕,心底一动。 难道是因为这疤痕,所以琴霜要终日戴着面纱不成? “今晚王赟在连夜审问李奈,明日便会有结果。”赵曦澄收起案上画纸,“时近夜半,我送你回柠月轩。” “不,劳烦殿下再画一幅画,就画小树林女尸生前模样的画像。”黎慕白把手中的小树林女尸案发现场画递给赵曦澄。 赵曦澄见她目光灼灼,双手固执地伸在他面前,颇有些无奈地接过她手上的画,细看一晌,又闭目凝神一会,然后提笔作画。一刻钟后,一位着白罗衣白罗裙的美人立于画纸上。黎慕白左端右祥,拿出一块丝帕遮住画上女子的面颊,眼底一紧。 “殿下辛苦了!”黎慕白端过一盏茶,笑意吟吟地双手呈上,“殿下请用茶。” 赵曦澄接过,啜了几口,赞这茶不错。刚要放下茶杯,黎慕白忙又狗腿地双手接过去了。 “劳烦殿下再画两幅。一幅与刚画的女子图一样即可,一幅画琴霜生前的模样。”黎慕白放下茶盏,举着画笔道。 赵曦澄顿时就拉下了脸色,凉凉地瞪向她,顿觉刚才那茶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黎慕白迎着他的视线,忽地冲他一笑,双目扑闪扑闪的。赵曦澄瞅着她狡黠又讨好的模样,心跳莫名快了一拍,不由接过她手中的笔,重又作起画来。 待两人出不梨居时,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虽已时值三月,但对于位置偏北的京城来说,气温仍稍嫌低。 黎慕白紧了紧身上的灰蓝色袍子,落后半步跟在赵曦澄侧后方。 夜色如一絮绵密的纱,紧紧捂着天幕下的一切。 府中下人已然入睡,四处安安静静的。窸窸窣窣的虫鸣声,趁着夜色的遮掩,从各处循风而出,使人只能闻其声却不见其影。 案子愈来愈扑朔迷离,真相一时难明,江山眉妩图上的诡异诅咒之像,让黎慕白感到前所未有的艰难。 赵曦澄不紧不慢地走着,步履坚稳。王府巡逻的侍卫见到二人,远远行礼后又继续巡逻去了。 黎慕白深吸一口气,仰了仰头。只见大片的云斜斜掩上已至中天的月,银河却是愈加亮皎,白练般贯穿半个天际。 翌日,待她至不梨居时,杜轩杜轶正守在门口,赵曦澄坐在案边准备用早膳。黎慕白见状,心想她这个司膳女官又失职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她就要卷包走人了。 她心虚地唤了一声“殿下”,赵曦澄扫了她两眼,便命她一起用膳。 食毕,黎慕白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殿下,我能看下那幅江山眉妩图吗?” “你是想看看画中有没有变化?” “嗯!” 赵曦澄走至靠墙边的一个乌漆雕花什锦格的柜子前。那什锦格陈列着插花的玉瓶、储存香料的汝窑瓷盒、几部常翻的书籍等。赵曦澄打开下层的柜子,搬出一个花梨木长匣子来。 他长匣子把放到案上,示意黎慕白打开。 匣子没有上锁,也没设置密码,黎慕白轻轻揭开盖子一看,是满满一匣子的卷轴。 “江山眉妩图就在里面。”赵曦澄道。 “啊?”黎慕白明明记得他上次是把江山眉妩图放在了藏书室的。 “这些天我拿出那幅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