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繁华闲人
感动在心里,侍女们都盼着自己能嫁给府中的男仆。 “嬷嬷是不是有些后悔离开公主府了?”黎慕白问道,“不然,嬷嬷也可以在公主府找一如意郎君嫁了。” “不怕姑娘笑话,刚开始我也确实有过此念。不过,罗府也待我很好,我不后悔。只是没想到,小绮才选为凉王妃,就······”鲁嬷嬷又一阵哽咽。 黎慕白也有些难过,见问得差不多了,安慰鲁嬷嬷一番,便出了卧房,来到罗府前厅,见罗缜正陪着赵曦澄喝茶。 黎慕白对他暗暗颔首,赵曦澄知是她查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告辞离去。 杜轩驾着马车前往大理寺。车厢里,黎慕白与赵曦澄相对而坐。赵曦澄见她螓首半垂,膝盖上正摊开着一张罗纹笺。那截赤玉彤管,被她莹白指尖牢牢握着,只露出一小点红来,如一粒晶莹剔透的红豆。 纤手明如玉,皓腕凝霜雪。赵曦澄微微一怔,只见那粒“红豆”忽左忽右,似是要在他心底上描描抹抹一般。他那荒凉黯澹的人生,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生出些鲜艳之色来。 马车轻轻晃了一下,他移开视线,问黎慕白罗府一行有何收获。黎慕白抬首,目光澄澈。她指着涂画在罗纹笺上的符号,把鲁嬷嬷的话挑了一些重点,汇报给赵曦澄。 “先帝为了让长公主上巳节被劫持一事不泄露,曾处置过许多人,殿下知道此事吗?”黎慕白问道。 “姑母身边的人确实换过。”赵曦澄顿了一下,“当时我以为是姑母生病,那些人照顾不周,惹怒了先帝。现在看来,许是我想错了。” “可终究还是有人知道,比如鲁嬷嬷。” “鲁嬷嬷我会遣人暗中去查。”赵曦澄冷冷道。 “嗯!殿下跟我说过,长公主曾病长达一年。据鲁嬷嬷今日之言,长公主病发时间就是在上巳节被劫持之后。” 赵曦澄脸色倏地一沉。 “长公主那时,不但是身体病了,心也应该受了很大的创伤。”黎慕白想起徐绣绣来,心里涌起一股愤怒与难过。她掏出赵曦澄画的案发现场画,恨不得立即揪出真凶。 赵曦澄沉默稍许,问道:“案子有何进展了?”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不但徐绣绣和琴霜跟一个戴石青色帷帽之人有关联,罗小绮也与之有关。” 于是,她把罗小绮回城路上遇到戴帷帽之人一事告知赵曦澄。 “那人也姓李?” “对!菜贩汪小四说买野芹之人也姓李!” ······ 车轮辘辘,马车正往大理寺驶去。黎慕白合上手中的画,从鲁嬷嬷对那戴帷帽之人身形的描述,她基本上可断定,那人与出现在余音阁和义庄的戴帷帽之人,应是同一人。如果能找到此人,也许就可以解开这几起案子的谜团了。 黎慕白正全神贯注沉浸在案子里,马车突然缓缓停了下来。她以为是到大理寺了,正准备下车,不料车外响起一道爽朗的声音来。 “给四哥请安!”是兖王赵暄洁。 杜轩打起车帘,赵曦澄与他聊了几句。 原来,赵暄洁刚从宝津楼那边过来。宝津楼正在排练百戏,是为西夏公主和亲做准备,一向由卫昌主理此项事务。 赵暄洁道,最近他在京中各瓦子逛腻了,便想换个乐子,于是去了宝津楼。他上一次去宝津楼看百戏,还是春节时随各国朝贺使臣一起。那次,有一曲杂剧尤其令人捧腹。这次去,他就是想看一看那杂剧有没有青出蓝而胜于蓝。 那是一曲以诙谐滑稽为主的杂喜剧。他向赵曦澄抱怨,戏里演术士的人居然回老家去了,新来的一个瘦高个接替以前的人演术士。那瘦高个,整一个麻杆似的,演起戏来一板一眼,一点也不像个滑稽的术士,倒像个久不中举的老学究。 赵暄洁嚷着,那曲杂喜剧,最捧腹的地方就是那个术士的戏。现在换人了,整部戏都无聊起来。他拜托赵曦澄,请他去跟驸马爷卫昌打个招呼,看能不能把之前演术士的人召回来。因为赵曦澄现在于鸿胪寺当值,宝津楼排练百戏,目前正是由鸿胪寺负责。 赵曦澄笑着应了,问道:“到底是何等模样的人,能让我们风流潇洒的兖王也惦记上了?” “四哥你就别取笑我。那人是个侏儒,不过三尺来高。”赵暄洁用手比划着高矮笑道。 黎慕白正看着手中的案发现场画,画上画的是从生长水晶兰之处挖出来的那具白骨。听到侏儒二字,她心里一动,忙从车厢里探出头。 只见一匹纯白毛色的宝马旁,赵暄洁正持扇而立。他一袭宝蓝色江牙海水行龙纹绣袍,腰系一条五色蝴蝶鸾绦,绦上结着一枚莹灿润透的镂花白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