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走
璃门上蒙一层水雾,只得隐隐约约辨清姜藤的身形,温热的水抚过她的身子,她阖上双眼,似乎想将一夜的疲惫都冲刷干净。 她吹完头发,走出卫生间时,江焰没有回来。 她靠在沙发上用电脑修图,迷迷糊糊睡到晚上六点多,江焰仍旧没有回来。 但姜藤暂时没放在心上,说不定他又跟鸦岗那片的人混一起,她管不着也懒得管,而且鸦岗就屁点大,总不至于丢了。 忽然,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是中介来问她租房的情况。 想起昨晚原以为能接个不错的活,结果是场鸿门宴,姜藤的脸色就不太好看,“最晚后天。” 说罢,也不跟中介瞎掰扯,直接挂了电话。 她走到阳台,将洗衣机里的衣服拖出来,准备拿晾衣杆开始晒,不经意地垂眸,意外发现齐怜在巷子口的路灯下徘徊。 不出片刻,姜藤的手机铃声又响起。 傍晚时分,将暮未暮,箱子里溽热气息仍在,姜藤下楼以后,不由分说先将齐怜拽进阴凉的楼道里。 她眉头微蹙,眼神里也充满了警惕性,“你找我有事?” “这个给你。”十几张红钞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起,并用一根黑色头绳绑住,齐怜从包里掏出来,转手递给了姜藤,“好歹是占了个约拍的位置,钱还是得算清。” 姜藤并没有立马接过,“你付过定金,我也没给你拍,这钱不需要。” 说罢,姜藤转身就走,她穿着深灰色的无袖长T与黑色短裤,刚吹过的长黑发柔顺又蓬松地披散在腰间,楼道里偶有凉风吹过,淡淡玫瑰香袭来。 齐怜便是望着她潇洒的背影,着急开口:“那我是想跟你道歉呢?” 姜藤没回头,甚至踩着石梯的脚步都没停下,冷冷的一句话从二楼砸下,“道歉是你的事,原不原谅是我的事,而我永远也不会原谅。” 片刻后,关门声响起,重重砸在齐怜的心脏上。 姜藤不是活菩萨,施暴者永远也不会懂,一句自以为是的“对不起”根本弥补不了受害者内心留下的阴影,如果可以,姜藤要伤害过她的人永远活在愧疚里,最好和她一样,痛不欲生。 出门时她随手关了灯,现如今,眼前昏暗又寂寥。 她点燃一根烟,走近飘窗坐下来,望着齐怜走到巷子口,打车离去。 “叮——” 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事情扎堆地来,姜藤心里腾起点躁意,她拿过手机扫了眼备注,是未知号码,顿时觉得疑惑。 刚接通,手机里头响起约莫二三十来岁的女人声,“请问是江焰的姐姐吗?” 姜藤不明所以地答:“算是。” “江焰从昨晚自习请假后,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学校,他是生病了吗?” 班主任的话传入姜藤耳中,她抽烟的动作不由得一滞,“他没去学校?” 可是他也没回家,能去哪? 班主任多唠叨了几句才挂,说江焰转学前的成绩不错,希望姜藤好好督促,别让一个能学习的好苗子学了坏,也让江焰明儿来学校时去趟办公室。 姜藤暂时应下,同时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 她不由分说地拨通江焰的号码,但毫无疑问,对面是关机的状态。 姜藤盯着自动挂断回到通话记录的页面,气不打一处来,无声骂了句操。 这小子是真出事了,还是被她那几句话刺激到玩起离家出走的套路。 鸦岗就那么点大,但真要找一个人,还挺不容易,尤其是江焰初来乍到,他能去哪个地方。 姜藤匆匆离家下楼,手机也没闲着,一直给江焰打电话,在十字交口的时候,她撞见了打牌回来的王庆,二话不说将他堵住,神色严峻道:“你今儿见过江焰没?” 王庆最近气运不行,方才连输好几把,本就心里窝火,听了姜藤的话,几乎一点就炸,“没见过没见过,要不是那小子,我至于落到现在这副逼样…” “真没见过?”姜藤不信,她已经先入为主认为江焰和他们已经混成一伙。 王庆内心也有点崩溃,一张老脸皱巴巴地说:“他不是一早就跟你走了吗?!” 姜藤紧紧盯了王庆好几眼,确认他不是在说谎后,一句废话都懒得跟他说,抬脚就走。 她知道江焰打架是挺厉害,但不知道钱飞海那一帮人和江焰以及夏正寅的关系,要是夏正寅咽不下这口气,耍阴招也不是没可能,那江焰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真要在鸦岗出什么事,陈沁问起来,又是一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