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64.终

日本·秋月镇

“经测试，所有接受手术的人员均无不适，爱丽丝解离率达百分之百……”

紫发青年从冰箱拿了一罐饮料，走到沙发坐下。

室内响起清冷女声，电视正播着海外发布会的实况。屏幕里的黑发女人依然是冷淡疏离的表情，比以往过之不及。

听到装置名称的瞬间，枣终于明白数年间要他定期提供血液和检查身体的原因。

有关超能力的问题摆上台面，许多人不再隐藏，爱丽丝的数量急剧增加，其中不乏有第四类型的能力。

消耗型的爱丽丝力量庞大，就算带了抑制器，每次使用仍旧会减少生命力。成年人尚有一丝理智，孩子们心性不全，在爱丽丝的诱导下无限制使用能力，因能力失控而死亡的例子日渐增多。

各地死于爱丽丝枯竭的孩子每年都在增加，而爱丽丝解离装置的问世，无疑阻止了这场悲剧。

虽然爱丽丝的起源与诞生仍是谜团，但人为干预力量的流动已成为现实。所有人都可以进行检测确定爱丽丝的类型，若属于第四类型，应及时进行手术植入解离器，封锁体内爱丽丝的流动。

只要还未频繁使用爱丽丝，生命力就不会减少太多，寿命与常人无异。

无数孩子及时植入爱丽丝解离装置，中断体内的爱丽丝，避免了早逝的命运。

这项伟大的发明人人称颂，研究出此装置的今井博士一夜间名声大噪。因为出身日本，本土的呼声更是高涨，在外随处可见关于她的讨论。

说到今井，枣也是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如此针对自己。

一声不吭把他当做实验样本，就算说出原因他又不会拒绝。作为首个封闭爱丽丝流动的例子，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初衷。

今井以他的身体作为样本，做出替代心意力量的装置，人为延续了奇迹，拯救无数饱受爱丽丝折磨的人。

“已经不会再有人死去了。”

日光透过窗沿，缓缓攀上棕色长柜。光渊尽头，放着一个白色相框。照片里的女孩笑得开心，被挽着的男孩则是顶着盘子一脸忍耐的表情。

他讨要好几次，最终今井不情不愿地只给了这一张。

过往的记忆依旧鲜明，近的仿佛触手可及。枣望向光亮聚集的地方，习惯性地自言自语。

“这样一来，你也能高兴些吧。”

*

某诊疗所内

黑发男人接待完最后一位病人，风风火火冲上楼。岁月在他的眼角留下痕迹，唯一不变的是那从未换过的白褂。

“复健才刚完成，你又要去哪里？！”

他扒着门大喊，生怕来迟一步。

“这个嘛……你就别管了。”

年轻的女人正忙着与行李箱斗争，随口回了一句。

费劲拉上链条，终于将各种东西塞进箱子。她拍了拍手站起来，见男人还固执拦在门口，只好开口解释：“不去哪里，就在镇子上，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既然在这附近，你整东西做什么？”男人摆明不信，这完全就是一副出远门的架势。

“今天必须说清楚，否则——”

“去看望一下许久不见的同学而已。”

女人不耐烦地打断关心，勾起架子上的太阳帽，直接拉着箱子越过他。

“等等……”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黑发男人匆忙和客户解释几句，挂下电话回首时走廊早已没了人影。

入夏后气温节节高升，苍穹明朗，不见一丝云雾。六月的风穿过街巷，树影绰绰，枝叶拂动的沙响掀起回忆涟漪。

火灾过后，街道重建，全是不认识的路。她绕了半天没找到地方，迷路之后耐心几乎耗尽。

周围偶尔零星有几人经过，她站在原地犹豫一阵要不要问路。拿着网兜的孩子从旁跑过，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年轻的女人放下行李，从包里翻出一只栩栩如生的乌龟。她调出电子名单，划过一系列收信人之后，定好目标将它放在地上。

许久未启动的乌龟咔咔作响，等待好一会才伸出四肢恢复运作。

顶着邮递员帽子的机械龟缓慢向前爬行，她拉上箱子慢悠悠跟在后面。

一路上经过的建筑陌生难辨，直到乌龟停下，才对周围的环境起了印象。

银灰色的门牌映着过去同班同学的姓氏，年轻的女人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抚平裙摆，伸手去按门铃。

片刻之后，无事发生。

她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