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44.
冬季的校园萧条冷清,道路两旁光秃的枝干只有路灯和指示牌为其点缀。坡道尽头那颗巨大的樱树静默矗立,依稀可见夏日存在过的时光。 一度以为自己将永远在黑暗中龋龋独行,未曾想过有不再逃避的一天。至今他仍无法摆脱那份罪恶感,却也尝试着接受,不再以自灭的方式生存。 正因为有所背负,才能走得更远。 他还记得她的话。 虽然没多少重量,不过这也是所背负的其中一个吧。枣将背上的人往上掂,防止她滑下去。 夜晚的气温偏低,冷风吹过,无希打了个寒颤。半梦半醒之间,她闻到一股奶油蛋糕的味道,本能地咬了一口。 好痛!脖子遭到袭击,枣差点松手。 少女贴着他的脖子呓语,近的能感到呼吸的热度。 “唔……不是蛋糕……” “再乱动就把你扔下去!” 他恶狠狠地威胁,背上的人立刻听话地缩了回去。 想到刚才的事,枣不禁气结。头发上全是奶油,让人用水枪冲了几次才处理干净,直到现在似乎都残留那股黏腻的感觉。 躲过巡逻的高桥保姆,他从外衣口袋拿出钥匙,开门将人放到床上。 少女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安然入睡。 枣对她毫无防备的样子感到无奈。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凝视她的睡颜。 “小心眼又乱吃醋,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睡梦中的少女皱起眉,似乎在不满他的评价。甚至错把枕头当成噪源,重重拍了两下,想让它闭嘴。 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计较,真正该记恨的地方却从不表现出来。少年拨开垂落的发丝,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 熟练翻窗离开,枣平稳落地,不想底下有人在。 “流架,你怎么在这里?” 庆祝会应该还没结束才对。 金发少年上前一步,欲言又止。每次枣一声不吭离开的时候,都代表他要去做危险的事。这一点流架很了解。 “枣……你要去哪里?” 前段时间枣总是受伤,流架很清楚阻止不了好友,可依旧忍不住担忧。 “派尔索纳不知道什么原因暂时被监管了。”枣没有瞒他,直接摊开计划。“学园人手不足,不会持续太久。赶在他回来之前我必须摸清地下室的结构。”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若错过,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枣和他提过地下室的概况,地形复杂、机关众多,据说关押了不少重要人物,定然危险重重。 他不能让枣一个人面对难关。 “那我也——” “流架。”枣打断接下来的话,向他承诺。“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这是第一次枣明确向他保证。以往他都独自承受,不言语也不求救,流架一直害怕某一天他会直接消失。 然而现在他的眼中多了些别的东西,至少不再是无所谓的姿态。 好友的身影远去,流架抬头望了一眼三楼的窗户,心中了然。 * 无希不太记得前一晚的事,只隐约回想起气愤的心情。萤来视察她恢复的情况,顺便送了照片。 照片里的自己笑的开心,而枣头顶蛋糕一脸阴沉,简直形成鲜明对比。她瞬间感觉头疼的后遗症又开始了。 虽然她确实想这样做很久了,但无论如何大庭广众之下也太丢脸。 不过,也不能全是她的错吧。明明平时板着脸,却对其他人露出那样的笑脸。 短暂反省后,她自我说服将这件事当作不存在。 无希隔天去教室的时候紧张了一路,摸到座位才松口气。好在存在感低没人发现,她暗自庆幸。 班主任站在台上讲着例行内容,她望了一眼后排空着的课桌,开始神游。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大明星毛利铃央将在三天后来学园演出!” 教室登时掀起讨论热潮,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手舞足蹈地欢呼。大明星到来的消息如同油锅入水,令粉丝们兴奋不已。 班主任连忙安抚激动的学生们,可惜效果甚微。 不料数分钟后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中断了热烈气氛。 “是、鸣……鸣海老师吗?” 来人穿着医院的制服,竭力呼吸着,连发梢都在滴汗。 “您的学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