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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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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旁人说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朱时泰指着牌位,肃穆道:“朱继尧……不,朱时尧。你给我看着祖宗,认真的看一眼!他自幼跟随燕王北征护国安邦,永乐四年南征安南,于军中病逝,噩耗传回京城,成祖为之废朝五日!”

“你可知他死之时多大?他才比我大了几岁,少年将军一生戎马!靖难?呵……区区靖难何足挂齿?他即便是杀神,我亦拜之奉之!”

他恨不得按着继尧的脑袋,在祖宗面前磕几个响头悔过。

作为长兄,朱时泰向来以身作则,从未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过责罚,今日却一改往日的脾气,在祖宗面前代父训子。

“你委屈……谁不委屈?莫不是我高看了你,这点委屈都受不住,你也不配认祖归宗!你不是不想吗?好啊,正如你所愿!”

朱时泰愤然转身,面对先祖,眼中含着热泪,心中更是不甘不愿。

“我告诉你,若非有疾者不得袭爵,我何以苦口婆心的劝你?你以为这爵位意味着什么?你不稀罕,我稀罕!我要世人敬之爱之,要后人记住成国公之名,要他配享太庙万年!可我……做不到……”

他的脸上写满遗憾,却仍抱着一丝希望,“阿尧啊,我没几年了……你若愿袭爵,就算毒死我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咳咳咳!”

朱时泰不曾如此动怒,一时急火攻心,俯身猛咳起来,紧紧揪住胸口,嘴里含着一股血腥味。

“大哥!”继尧急忙起身扶住他。

“你……你给我跪好。”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再说话了。”

继尧硬是将他拉出祠堂,见他喘得更甚,赶紧背起他大步往屋里跑去。

陆微远远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抬眼就见继尧背着人冲进来,立马从木架上的瓶瓶罐罐里抓出一瓶救心丹。

继尧把人放到床上,陆微跌跄到他床边伸手就要喂药。

“怎么?又发病了!”

朱时泰抬手挡了一下,缓缓喘着口气,唇间染着鲜血,苍白的薄唇反倒舔了一丝气色。

他浅浅的勾着嘴角,轻声道:“没什么……让这小子给气的。”

陆微手中一顿,落手轻拍他的胸口,还凶了他一声:“你还有脸笑,吓死我了!”

“抱歉,我的错。”

继尧闷声道:“不,是我的错。嫂嫂,对不住,是我不好。”

陆微也缓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朱时泰白了他一眼,“这会就只会喊嫂嫂,你当我死了吗?”

“我……我先走了,好生歇着吧。”

继尧这会还别扭起来,尴尬的离开房间。

陆微跟着出来,“阿尧,我送送你。”

“不必了嫂嫂,外头雪大,你回去陪大哥吧,我去下祠堂再走。”

他随即没入雪中,走两步忽而又回身道:“嫂嫂,多谢你一直陪着大哥。”

陆微笑道:“你瞎谢什么?他是我的丈夫,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他。”

地上的积雪仍留着厚厚的脚印,继尧沿着脚印一步一步走向祠堂。

陆微望着他的背影,转身跑回屋里靠到床边,好奇又不安的问着:“这是怎么的了?你竟会同他气成这样?你猜我还听到这小子同我说什么了?”

“什么?”

“他说要去祠堂!”

朱时泰吐了吐舌头,“看来我这血没白吐。”

陆微一听又拉下脸,随手丢条绢子落在他胸口,转身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朱时泰擦了擦嘴,一抹鲜红在白绢上染开。

他支起身,徐缓垂下额头,抵在她背上轻蹭。

“吓到了?”

陆微没好气道:“哪是吓?是气!”

胸口乱窜的心跳,连着后背传至额间。

分明是吓坏了……

可她熟练得像个大夫,人人夸她贤惠,唯有他心疼不已。

朱时泰强隐着酸楚,自知每回发病,半只脚皆是踏入了棺材,她又何尝不是站在失去的边缘强撑……

“微微,今年的雪下得好大。”

“别扯开话题,你若是再敢吓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他抬起头来,眼中偷偷泛红。

雪下得好大,他怕冷,不想死在这泼天的大雪里,更不忍心让妻儿冻伤在寒冬里为他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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