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山河(二)
大火从天而降,爆炸声震耳欲聋,划破天际,随即浓烟冲天。城中的人犹如无头苍蝇,四处逃窜,火焰来势汹汹,人群都还没有跑出去,化为了灰烬。 是离火,不同于寻常的火焰,呈现蓝色,大雪覆盖,却也扑不灭,反将越燃越烈。 弥漫的团团黑烟里,玄色衣袍翩飞,一抹身影稳稳落地,怀里的少女早已昏迷,胥止低头看去,沉声道:“杀!一个都不留。” 赫玄与屠如复命,璃殇本就做好待命的准备,但看到胥止怀里抱着的少女时,登时愣怔在原地。胥止心思深沉,极为展露神色,可就在刚才,璃殇恍然间又看到胥止出现紧张神色,与三万年前一样。 居然是为了一个...女子? * 灵簌的脉息已经极为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断灭。她浑身是伤,苍白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疤痕,还没痊愈的伤淌着血。 少女面颊凹陷,脸型削瘦,下巴也变尖了,少了往日里的稚嫩,里里外外透着一股死气。干涩的嘴唇毫无血色,偶然翕动几下,发出低微的声音,让人分辨不清。 胥止探了探她的脉,果然都被挑断了。那日,他知道她的灵脉会出现暂时性停滞,但没料到失去灵力后她的下场会这么惨。 这并非他所料。 胥止道:“先治疗,把妖丹取出来。” 他出去等候,璃殇上前,榻上病弱的少女微微蹙眉,似乎梦见了什么。望着少女满身的伤痕只觉得不可思议,这要是寻常人,怕是早就被折磨死了。 是一名仙士,居然被凡人折磨成这样,何其可悲。 璃殇叹息地摇了摇头,扶起灵簌,施法疗伤。她是魔界的圣女,誓死追随魔尊,俯首听令。趁着锁魂阵震动,从封印中逃出,因为是真身,身上法力尚存。 璃殇医术了得,这些伤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几炷香后,灵簌身上的伤疤俱已清除掉,但因为灵脉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挑断,加之时间已久,想要恢复到之前,基本上是不可能呢。妖丹在身体存留已久,已经适应这幅宿体,强行取出,反而会适得其反。 璃殇扶着灵簌慢慢躺下,擦掉她额头上的冷汗,病弱的面颊依旧苍白,浑身微微颤抖,可能是扯住了伤口,她轻声几声。璃殇给她盖好被子,写下几副药方,命人去煎药。 魔修与仙修的法力属性不同,甚至相克,后期恢复还需要靠药物才行。但这少女的面容,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一个人。 前尘往事如猛浪袭来,璃殇强压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揉了揉眉心。方才为了救治灵簌,她也耗散了些心力。魔界还没有彻底解除封印,他们的修为都处于低级阶段。 胥止望着病榻上少女,沉默了半晌,问道:“什么时候醒?” 璃殇摇了摇头,“心脉痹阻,惊悸不安,是姑娘自己不愿醒来。可能一天,一个月,也有可能是永远,尊上做好心理准备。” 这话若是叫别人听见都会悲戚万分,但胥止面若镇定,没有一丝动容。璃殇觉得,之前定然是产生了幻觉,才会觉得胥止出现着慌。 胥止道:“你先下去。” 璃殇道:“药还没有...” 胥止道:“我来喂。” * 连着三个月,灵簌一直处于昏迷,低烧不断。她的身躯已经瘦弱不堪,妖丹时不时发作一次,她蜷缩着削瘦的肩,抱紧自己。下唇被她反复多次的咬出血,胥止给她擦拭掉,又喂下药,动作少有的轻柔缓慢。 胥止听见她喉咙动了动,嘀咕什么呢,听不真切。她这三个月一直都这样,嗓子叽里咕噜,每每吐字,又不全。胥止倾下身侧耳去听,这次终于听清了。 “皇爷爷...” 胥止愣怔了片刻,陡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无声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国家还没灭呢。” 南盛国苟延残喘了数月,夷迭律的死让他们逮到了机会,打着与廖国挣了个鱼死网破,一举攻下被占领的数座城池,居然把廖国剩下的部队逼退。 这种渔翁得利的时机,天齐国居然没有发兵来掺和一脚,着实令人费解。 到并不是天齐国关键时刻起了仁心,一年的征战,天齐国的主帅在最后攻打歧周城时,寻到了失踪多年的皇子,老国君身子骨早已衰微,病痛支离之下,喜不自胜扬天长笑,一口气没提上,竟然一命呜呼。 老国君无子,这国君位置便便宜了失散多年的皇子,白白捡了个皇帝宝座。皇子世袭上位,无心征战,不愿理会烦心的家国仇恨复杂关系。 这便宜国君便是祁夜弃。外边传言祁夜弃心无大志,大好江山放置不管,错失了歼灭南盛国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