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千里来相会
“我脸上好像长热藓了。” 离开益锦到达新地区的第一个早上,齐环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幽怨地对三位已经起来的队友说。 “哈?” 早起三人组异口同声,回到集体大通铺旁,以磬宁为领头,一把掀开齐环用来逃避现实的被子。只见后者的脸颊通红,并伴有脱皮的症状,部分翻卷起来的皮屑下还有流脓的迹象。 “你这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开始的?”磬宁问。 “大概是昨晚吧。” 齐环把被子抢回来,“嗖嗖”缩到墙边,将自己包成一个小馒头,想起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心里一阵后悔。 “昨晚睡得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感觉脸上有点痒,就用力挠了好几下,完了没啥用。当时我就感觉不对了,可是我脑子和身子都起不来,然后我就拿被子边在那里磨脸,无意识的……” 旅舍被子的被套用的是粗棉布,深蓝的底面印满米粒般大小的白花,摸起来糙糙的,残留着阳光暴晒过的味道,不怪齐环拿它来磨脸。 “拿被子磨脸啊……” 言冬听完她这一番讲述,差点没忍住笑,深吸一口气,把笑意咽回肚子里。 “环儿,我跟你说,以前我隔壁家有一个小婴儿也是脸上长了痱子,他爹妈怕他抓脸,就用襁褓给他包得牢牢的,结果那娃娃竟然学会了用襁褓布蹭脸。” “啊,所以你是我就像那个小娃娃吗?” “有点……” 这个类比一出,三位队友再也憋不住,或倚着柱子,或伏在床边笑成一团,躲进被子的人目光呆滞,神色淡然,一股损友们开心就好的凛然气度。 “行了,像不像婴儿这是先放一边,咱们先聊聊今天的任务该怎么办吧。” 闹够以后,磬宁及时地将队伍带回正轨。 “我看看,咱们今天原定是分为两拨,我、环儿、阿宁是去城外农田消灭在那里作乱的秽灵,莉莉是自己一个人在城里做一个私人的陪同护卫工作,完了去采购一些必需品。顺便一提,咱们目前备的常用药里没有用来医脸的药。” 言冬有条有理地梳理完今天的日程。埃莉半条腿爬上了床,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齐环的。 “要不你就别去城外了,跟我换一下呗,田间地头的太阳毒,完事出一身汗,你的脸就更严重了。你干脆就留在城里,做完了就帮大家伙买东西,顺道找个医馆看看脸。” “可是,你的名字已经交到了雇主那边了吧,临时换人是不是不太好。” “你直接用我的身份跟他们碰头就是了,反正谁也不认识谁,没事的。任务也很简单,就是接待一个西部来的客人,陪他到城里转两圈。” 埃莉换任务的提议得到了磬宁和言冬赞同,齐环见状,便接受了挚友的好意。 “对了,虽说不去城外,把这个戴上吧,挡挡风和太阳,而且顶着一个大红脸去见客人也不太好。” 临出发前,磬宁从空间饰品里取出了一顶帷帽给齐环带上,手指缠着绑带轻轻贴着脸颊,避免绳带剐蹭过患处的同时,在下巴扎了个结实的结,再贴心地把垂下来的白纱理好。 “好了,可以去见人啦。” 谈笑间,磬宁一行也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四人结伴出门,拥抱外面的繁华。 洛安地区四通八达,往来商队不绝,西边是草原和荒漠,驼队铃声清脆,刺绣针针在织毯上雕刻下河流弯弯,芳草连天,山峦迎接朝阳,雄鹰展翅略过山岗。策马的人赶着一群“咩咩”叫的小羊,鞭子上的红穗一晃一晃,马背驮来阵阵羊奶香;东边是同为是繁华商贸区的明华,灯笼夺得雕梁画栋的精巧,绢面绽放万枝花。玻璃染上万物光华,翡翠和朱砂砌成瑶池桃树,鸳鸯等不及慢慢上色,展翅飞身打翻了五色颜料;南接益锦,来自那儿的贩子安静低调,稳稳当当地坐在三四个密封的陶罐中央,起开一坛,浓郁的酒香轻易俘获了行人的口腹;北连寒冷之地黑川,北地的游商开朗实在,将肉干、菌子和药材垒成一摞,扯着嗓子在街边叫卖,风干的食物将鲜美的滋味储藏。 齐环一路躲过店家们热情的招揽,到达了雇主给的约定地点,只看到花天锦地的市集中央,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通身是东部风格的着装打扮,玉带束着干净平顺的灰色长袍,可他的右手却拄着一个西部风格的拐杖,宽松的裤子罩着没有多少两肉的双腿,那两条腿瞧着似乎比竹竿还要脆弱,勉强支撑起一个人的身子。 “请问您是格雷先生吗?” 对方和她一样,也戴着一顶帷帽,脸被完全被白纱挡住,让星灵子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找对目标。 “啊,我是,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