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啼妆泪红阑干
败给面具女子的经历让齐环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一路上恹恹的,连到达新地区——清波时都没怎么能提起劲,直到落脚吃饭前她先去驿馆看了一眼有没有来信。 捧着信件入席的齐环整个人都精神了,磬宁感慨道“灰狐狸”的信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所以呢?他这次来信说了什么?” 见磬宁啃了一口烧饼,齐环才觉得饿了,夹了一只藕粉饺送进嘴里才打开信件。 “啊这,他收到上次我跟他讲少爷的信了,然后他回复了……” “然后呢?” 齐环的表情有点僵硬,来信的内容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的队友倒是满脸兴奋,等这个消息等了许久。 “他说他想要来找我,问问我在哪里方便碰头……” 齐环越说越小声,好似信上的每一句话都在验证着友人的猜测是对的。 一想到队友的猜测,齐环就心烦意乱,对于这位笔友,齐环一只把他当做自己在星灵子身份外的志同道合的聊天对象,他们都是儿时受过创伤的人,故以二人都喜爱的画作相互勉励,有些不能对亲近人说的话都能隔着信件的陌生感倾吐出去。至于实实在在的会面,仅有快十年前的一面之缘,也是他们相遇的那一面。 想到这儿,齐环顿了顿,三年前的一个雨夜闯入她的闹海,或许他们不只一面也不一定。 “所以,你打算在哪里和他碰头啊?” 磬宁的发言中断了齐环的思考。 齐环耷拉着脸,怨道:“阿宁,你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吗?” “是啊,可是我不反对别人坠入爱河啊。” 磬宁摆摆手,重申自己的观点。她虽不想将自己关进婚姻的围城,但她并不反对她人收获良缘。天地良心,她是真的觉得的这两个人很相配,才会去呵护那点苗头的,至少齐环性格中渴望平静稳定的那部分,对方能替她分担一点。 齐环还想说点什么,结果热腾腾的小笼包上来了,本着不能饿肚子的原则,二人停止了争论,去抢蒸笼里的包子了。 四人决心要在午餐上好好补充体力,今夜的清波,凡是有水依傍的地方都会有灯火璀璨,旅人难得赶上一场灯会,可不得在会上好好玩。 吃饱喝足,外来的姑娘们便在旅社里等待日落,太阳是悬在夕暮上的最亮的一盏灯,有它在,其他灯盏的光辉都将渺若微尘,夜幕悄悄拉下一点,将太阳慢慢沉到地平线下面去,点点灯火渐次亮起,火树银花,星落如雨,照亮水乡垂柳影。 女孩们都换上了当地盛行的装束,一身长袍束以玉带,腰坠香包、玉佩,长剑在侧,脚踏长靴,磬宁和埃莉半翻开领子,束紧袖口,齐环和言冬则将领子扣好,松着袖口。 最繁华的街区被一条五米宽的石板路围着,围成一个椭圆,圆内道路经纬交错,犹如棋盘,花灯和小店星罗棋布,在其中游移穿梭,十米高的花灯树会在不经意间撞入行人的眼中,巨木做的枝干外头裹上了丝绸和金箔,枝头还绽放着同样材质的花儿,悬挂着串串宝石琉璃,灯火燃起,整棵高木霎时绚烂缤纷,光彩夺目,星辰陨落不可及。 “这地方太大了!” 齐环不赞叹,手放在额前,东瞧瞧,西看看,四处张望着。 “东边多玩乐宴饮,西边是小摊小贩的聚集地。” 磬宁解释着,目光指向东边,红巾翠袖从雕花楼阁探出身影。 齐环眨眨眼睛:“我想先去西边,淘点东西再去玩,不然好东西都被人淘光了。” “那我随齐环去西边,清波出产的墨极好,我去看看今晚能不能在摊贩那里淘一点难得的珍品。” 言冬笑眯眯地挽过齐环的手。 “我随阿宁去东边,声色之地尽显异域风景。” 埃莉搭上了磬宁的肩。 四人两两组合,各有归处,分组完毕了,约定在湖畔柳岸碰头,便与另一组挥手告别。 东街入口是草草搭的戏台子,勾脸的将军和毛贼在台上打得乒乒乓乓,底下观众连连叫好,不住地往台上扔碎钱瓜子,偶尔还混进了装着了少女心事的香包。喷火的艺人在对面敲锣打鼓,火焰冲天竟飞出三尺远,火势消退,白鸽展翅翱翔,白羽纷落,便宜了围观的孩童。训猴的老人捏出一朵红花,猴儿接过,将花朵别在耳后,惹得哄堂大笑。 再往里走,处处有楼阁,户户悬灯笼。醉酒的男人在楼上吹嘘功绩,身后的舞乐声跳出高高的阁楼,扩散到街巷的每一个角落。浓妆艳抹的姑娘们手指修长灵活,拨片在丝弦上奏出流泉淙淙,樱桃朱口吹出庭花悠悠,婉转歌喉羞煞笼中雀鸟,花容月貌,笑语绵软,皆是讨好醉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