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磬宁和埃莉在还没有完全消退的颠簸中一路狂奔,进屋的时候还泄愤地锤了一下大门。她们以手势打断了想要向她们发问的双子,大步流星地审视着在厅堂里避难的每一个普通人,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双臂抱膝,瑟瑟发抖的船主里俄,他把小女儿扔给一旁的保姆,保姆轻声哄着小姑娘,在默默祈祷灾难快点过去。 一看到里俄的那张窝囊脸,磬宁和埃莉表情骤然阴沉,她们攥紧双拳,重重地踩出走出的每一步,愤怒的情绪疯狂溢出,暴风烈雨般的吓人。 “交出来!” 磬宁在那人面前伸手索要物件,低沉严肃的语调听得人心颤。 “什……什么?” “把鲸王的鲸角交出来!” “放屁,我怎么会有……” “因为你的贪婪无知,整艘船的人,包括你自己、你的女儿都要为此丧命!” 磬宁怒吼着打断他,揪起他的衣领,把他从角落里拖了出来,扔到厅堂中央,蜷缩在他旁边的保姆吓得抱紧了小姑娘。 埃莉没有磬宁那么好脾气,寄宿在她火属性让她的性子也如烈火那样直来直去,待磬宁一松开拽住里俄衣领的手,她马上便冲上去,拖着那人的领口,把人拖到船边,一手摁着对方的脑袋贴上窗户玻璃,一手指着窗外的末日光景。 “看到那些黑色的鲸群了吗?它们是冲你来的,它们是来找你索命的!” 里俄被迫着睁大眼睛,隔着一层玻璃,血红色的眼珠在海水里翻滚着,那道红光化作无形利剑直插他的胸口,眼睛下方是一张流血的大口,只需一张就能让把他碾得渣也不剩。 里俄被外头的景象吓得牙关打颤,四肢抖如筛糠,埃莉嫌恶地放开了他的衣领,让他发软的身体瘫倒在地。 “怎么样,船主,告诉我鲸角在哪里?”磬宁适时地发声,金眸里的怒火未消。 里俄被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手脚并用地在厅堂里到处乱爬,好容易摸到了大门,扶着表面凸出的花纹勉强支棱起双腿,往外跑了,磬宁和埃莉紧跟其后,目睹了他一路的跌跌撞撞。 三个人进入了那个房门大敞着的地方,因为颠簸,房内的华贵装饰和排列整齐的摆设都变得面目全非的,各种材质的碎片铺了一地,玻璃杯子在红木桌上滚来滚去。 里俄一把扑到了还顽强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上,将其扒开,露出了藏在画框下保险柜,他用颤抖的手指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钥芯对准锁孔,啪嗒两次,锁开了,柜门也开了。 “怎么会?怎么会!” 光亮完全闯入柜里的那一刻,里俄对着柜子崩溃地捂头大喊出声,把发油梳好的头发抓得一团糟,他张大着嘴巴转过头来,涎液几乎流满了他整下颚个,一张扭曲的脸仿若鬼魅。 “鲸角……不在这里……” 闻言,磬宁和埃莉赶紧上前查看,柜子里躺着一个以红绸作装饰的木盒,木盒已被打开,盒里空空如也。 看着这个空盒子,在场的两位星灵子只觉浑身发冷,从头到脚,凉意持续不断地加重着,饶是有火性元灵护身的埃莉,也觉得如置冰窖。 磬宁双手捧出盒子,试图从中找到一线声线,不料下一秒,她本能地感知到了一股不带善意的元灵力量,自背后而来,背后是一幅占据了整个墙体的丝绒帘子。 “谁在那里?” 她迅速回头,朝丝绒帘子扔了两颗黑白棋子,其力道之大足以让棋子扎破帘子,嵌进墙内。 但这一幕并没有发生,棋子在碰上帘子前,帘子就被两个藏于帘下的人用力掀开了,棋子落到布匹上,只余一阵闷响。 见自身的存在已被发现,那两人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到灯光下,不过,他们的装束倒不如他们的行为那样大方坦荡。从身型上看,这两个人大概是与她们年纪差不多的男性,一个穿着黑色长袍,一个穿着白色长袍,袍上的兜帽挡住了他们的头发,袍子盖住了他们的大半边身体,唯有两双深棕色的靴子从不整齐衣摆下探出来。兜帽之下,他们的脸被一张模样残暴的面具遮住了,淡钢蓝色的眼珠在面具上的孔洞里溜溜转着。 [来者不善。] 磬宁和埃莉同时想道,匆匆扫了一眼他们的模样,很快便看到对方置于腰旁的环首刀,立即唤出各自的佩剑,拔剑出鞘,握在手中,彼此对望一眼,挪动了几步,脚下已开始酝酿着进攻状态的走位和步法,蓄势待发。 胆小懦弱的里俄早在磬宁扔出棋子的那一刻就躲到了桌子底下。 见二人拔剑,那两位神秘人也不甘示弱,嗤笑了一声,将环首刀从黑色的刀鞘里拔出,锋利的刀刃在室内暖色的仍旧闪着渗人的寒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