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廷发叶缘起缘灭11
眼睛,似乎见不得光。 在这种地方,仿佛他手中的白绫才是最干净的东西。 随着铁门吱呀一声被狱卒打开,李兀棠直直进去,钟芫蜷缩在角落,见到他便像看见了鬼,吱哇乱叫起来。 “你来做什么?亓衡,你来做什么?!你滚!!!” 看来,她应该不是在装疯,而是真的已经疯了。 李兀棠将手中的漆盘轻轻放到地上,又推到她面前。 “给你留的时辰不多,陛下命我一个时辰内看着你死,我已经在路上耗掉了半个时辰。钟芫,上路吧。” 钟芫用手指着他笑道:“你故意的,从宫里哪到这地牢来都不需要半个时辰,你就是故意的,被我拆穿了吧哈哈哈!亓衡,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蠢,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一个个都被我拆穿,你命里活该死在我手里!你应得的!” 觉得光这么指还不够解气,钟芫又从地上爬起来向他逼近:“亓衡,你个丧心病狂的禽兽,你看看我脖子上的这道疤,你忘了你拿刀是怎么伤我的?我不过是把它也同样还给你,凭什么我就要被赐死?!!” 可李兀棠一动不动,面对眼前疯子的逼近和逼问,丝毫没有向后退却。他只是冷冷的道:“你脖子上这条伤疤和马上要缠上你脖子的这条白绫,都是你自己要来的。” 钟芫听不懂他的意思,歪着头伸手去摸了摸脖颈上那道凸起的疤,猛的摇头,目光游离道:“才不是,凭什么是我应得的?” 李兀棠毫不留情的告诉她:“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嫁给亓衡,亓衡再怎么禽兽不如也不会得逞。如果不是你揭发你丈夫和父亲,你就不会失去所有的家人。如果不是你非要与赵尚书强行染指,你也不会被陛下赐死!”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没有理智,但他不改。 “你本来可以没有这道疤,本来不需要承受这条白绫。这一切全是你亲手为自己布下的罗网。” “你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和罪孽。” 钟芫边听边蹲下,她终于听不下去,在地上揩了一手湿软的泥垢要去弄脏李兀棠的衣服:“你闭嘴!!!我没错!!!” 李兀棠向后躲开了她的脏手:“你是没错,你成就了你的大义,换来了郡主之位,可你一手好棋下到中场就自毁棋盘!疯则疯矣,又何必去害了赵旸?你要带着赵旸一起去死的时候没有想到,只要你一死,赵旸和林梦素之间便再不会有隔阂,他们天造地设本就注定要成为夫妻,只是你一足插起来让二人受人非议!” 李兀棠止住没再说下去。 文人说话也可以戳人脊梁不顾风骨,他有很多让钟芫难堪的话,只是他觉得这些已经够了。 可钟芫却心里强大的令人难以置信,她仍然疯狠道:“那又如何?我不信赵鸿影以后看到林梦素不会想到我,我就是要让他一辈子记着,他欠我的!我是被他杀死的!” 她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仍是眼底带着期待,前言不搭后语的道:“赵鸿影死了吗?我那一刀捅死他了吗?” “尚书没死。但你没有活路。” 钟芫彻底慌了。 “没死?我没把他捅死!?……我要找他!不,我是出不去,你让他来见我,再见我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你还想让他再来死一次吗?” 她自己也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 她杀不死赵鸿影。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阿哈哈哈哈哈哈……”她悲喜交加,不知是笑还是哭。 “钟芫,不要等了,上路吧,过了这一个时辰,你就没有全尸了。”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得不死了,突然又想要一份体面,将手上的污泥擦到了墙上,却怎么也不能擦干净,因为墙本身也是脏的,不只是灰尘,还有以前的犯人留下来的血污。她又想到自己脖颈上这道难看至极的疤,急忙想要寻找什么来遮住,就又从地上揩了一手污泥往脖子上抹,想因此遮起来。 李兀棠觉得她可怜又可笑。 可他又觉得不该觉得她可怜,便决定送她一句最戳人胸口的话: “你的这道伤疤实在不堪入目,你若想把它遮起来,就用这条白绫遮羞罢。” (遮羞,说得好,呵,沦落到拿白绫遮羞。) 钟芫似看到了可靠的希望,像被施舍一样珍惜的拾起地上的白绫,抬头看了看,果真看到一根适合上吊的横梁。看来,连牢房也是专为她准备好的,这是怎样的待遇。 她甩水袖一般朝上挂上了那条白绫,绫端落下,她没有犹豫的站到吃饭用的小破食案上,享受的缠绕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