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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船:西园何限相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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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中趣,何劳弦上声。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塘面上金黄的荇菜漂浮摇曳着,在水中流下几点倒影,也不知道何时生的。

雨斜斜地从一面吹进来,我们往船里又走了几步。我说:馨远,你的手那样凉。他却说:你的手这样暖 。

雨下到黄昏时候才停,我同他讲素白表姐走,讲祖母和母亲过世……我们在那里说了许多、说了许久,不足为外人道。

去阁楼上看馨远的时候,还和从前差不多多少。我近来翻出好些东西带给他,昔日里的《几何原本》,那年制作的“湖州十景”的花笺,玩过的绳索,石头。有时候,也在路边采摘的一束雁来红。

沂园里过去的名贵花木没了人养护修剪,早就枯的枯,死的死,只有这样一种还在晚秋天气里艳艳地开着。

我拿着书本、花笺、草木徐徐前行,将账本、愁苦、影子、窘迫生计远远地抛在那座木门后头。

馨远看了花,说:“很好看。”

我说:“馨远,我给你梳梳头发。”

他的头发并不乱。

我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小小的生漆桃木梳子,站在他身后,慢慢地梳着,一丝不苟地划过鬓角和头顶,将头发散开又拢上。他的头发漆黑,生丝一样柔韧,没有一丝白发。

我没给人梳过头,梳的也并不好。其实我也没有一件事情干的好的。

梳完了,他却久久坐着,并不言语。

“我梳好了,馨远。”

他不应答。

“你怎么不说话。”我又说。

“小妹,我有太多贪心的念头了。本该是我照看你,然而,却总是这般你照看着我。”

自从那日船上回来,我们再没有说那么多的话。该说的,好像都说完了;那些话,应该更早说的。不过既然说完了,就不用再说了。

至于其他的,他不同我说外头的事情,我也不同他说家里的事情。那些又有什么要紧呢。

戏文里那些落难书生和温柔小姐,不知道唱了多少回了。可是我这么做,不是为着他落魄,也不为着他将来金榜题名,只是因为他是馨远。

他懂得我,理解我,尊重我,从不将旁人放的比我更重。黄金万两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

小璨比我来的更多,,说来也巧,我从来碰不见她。近日里端娘放松了警惕,可是我俩依然默契一般,我来她就不来,她来我就不来。

小璨来的时候,他们谈些什么?我有些好奇。如果说去读书船那一日之前我难免百爪挠心,现在最多是好奇而已。小楼里的时光过得那样快,一转眼,日头就西斜了,我干嘛要去问不相干、也无关紧要的事情呢。更何况,小璨问的不过是些为什么罢了;至于她那些为什么,旁人听来毫无益处。

楼上只有一把椅子,我们俩席地而坐。有时候风吹进来,头顶的灯穗子摇落灰尘,人常常迷了眼。

“好哇,你们姐妹!小璀你如今人大心大我可说不得了!你可真是好志气,好手段,沉得住气呀!赶明不知道还能干出些什么来呢!以后我管你叫小叔叔可好?”

“小璨呢,一向古怪的要命。这些日子,如同锯了嘴的葫芦,别说同我说话,见了我恨不能转身就跑,我难道是鬼吗?”

小叔叔大骂我们,气我们现在才告诉他;也气他自己,若是我们不说,怕是他粗心大意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馨远身上还有伤,你们就将他扔在荒园子里头,破阁楼里头。没人救治,衣食无着,也不怕他丢了性命?我那样问都不说?你们是忠良,我就是卖友求荣的奸臣了?”

什么忠良、奸臣的,不伦不类。

我奉茶与他,请他息怒。小璨呆呆坐着,置若罔闻。于是他便看人下著,主要痛骂我。

他这样生气,是为着馨远要走的前一日,我们方才告诉他。

第二日晚上,我们三个去送馨远离开。

长安陌上无穷树,唯有垂杨绾别离。

古人送别总是挑好了时辰,季节,去处。

我们家里送人一向是急匆匆,灰头土脸。

月落星沉,我们一行人鬼鬼祟祟的避开人,跑到河流下游一个荒废已久的古渡口去。躲在在茫茫蒲苇后头,瞪着八只眼睛,焦急万分地瞧着那一叶孤舟到底从何处来,到何时来。

未几,终于是来了,一盏灯笼在舟子的袖笼里闪了八下,三长五短。馨远登舟而去。仓促间,几乎没有告别。

“仲衡,陈二姑娘保重!”

“小璀,保重!”

一盏孤灯熄灭了,船开远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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