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br> “小心点右边的血管,对,就是它……” “准备注射用白眉蛇毒血凝酶” 接下来就是这位年轻的医生个人的战场。他再一次认真地确认一切准备就绪后,娴熟地拿起手术工具,气定神闲地开始了时长三个多小时的手术。他神色安然,仿佛是在赏月饮茶,而不是在进行场重要的战役。与手术室外坐立不安的警方成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手术室外 邓湘颂在姜宿年第十一次从她面前背着手晃过去后,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了他那仿佛是流水生产 线上陈批次复制下来似的来回踱步的行为。 “你安静一点,没事的。” 陶队也在一旁附和。装作一脸轻松。 “危险期都过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 当冯彦睁眼时就被西江那热情的阳光明媚地拥抱,要不是胸口犹如撕裂般的疼痛和如蚊虫叮咬般的痒意,还以为之前那惊险的枪战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都说人死前潜意识会走马观花般重复这辈子所有重要的场景,但那一刻其实冯彦大脑放空,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来不及想。 在他中枪的一瞬,就像故事中的芝麻开门,咒语瞬问落地,他所有的动作都在刹那间凝固,甚至思维都像被冻佳了一般,出现了刹那短暂的空白。 就连回家陪母亲放假,这种持久的愿望都是在落地后,在疼痛所至的几秒清醒中所想的,之后他便坠入了黑甜的虚空。 痛苦与恐惧都被抽离,只有他一人孤独地飘荡在万顷深海。他好像一个溺水的人,不断在下坠,下坠。耳朵听见的声音,好像隔着水听岸上的人说话,他听见了队长的吼声和队友们的尖叫,间或夹杂着警笛的长鸣,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当他再次睁眼时,阳光从薄纱窗帘外投进病房,雪白千净的墙壁反射出光晕,病床前一束百合尚留露水散发出幽幽的芬芳,房间静谧得犹如密闭的蛋壳。 当陶队和姜宿年推门而入时,冯彦依旧保持着刚睡醒的姿势,靠在窗前的躺椅上,瞳孔映出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更远处蔚蓝的天空,深处则带着无耐—— 岭南明明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可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问都在下雨。 难得这么好的天气,而他还要在这里呆着。他感觉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没准第二天身上就可以长蘑菇了。 当自家队长和队友前来探望时,要不是腿伤阻碍了他的发挥,没准他就会像队里的那只自来熟的拉不拉多搜救犬一样扑上去。 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冯彦从床上支起上半身,一手扣着姜宿年的手肘,一手去翻对方挂在手臂上的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这几天没油没盐的,可馋死我了,快点让我瞧瞧有什么好吃的。” 还没等冯彦扒住袋子,姜宿年就凭着地理位置优势将袋子拎高……病房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陶队默默的站在一旁观战,笑呵呵的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不给,你要遵医嘱。要是等一下你家太后来了。我看你怎样交代。” “那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嘛?” “就是特意为了过来馋我的吗?” “要不然呢?” “哎呀,你听我说,此一时彼一时,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生生将医院吵成了菜场。万幸的是病房的门隔音效果不错…… 陶队在一旁旁暗自庆幸。可惜还没等他松下一口气,病房的门开了。 一名男医生推门而入。病房内瞬问安静了下来。大伙都有了一种在上学时教室里同学们在大声喧嚷,如果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么一定是班主任进了门的错觉。 这位班主任,哦不,医生看上去很年轻,甚至有些太年轻了。可身上的沉稳却不是同龄人可比的,半张脸隐藏在医用的浅蓝色口罩下看不真切,眉目秀丽看上去人畜无害,却又隐隐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白大褂的口袋里插了一支笔,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属专有的光泽。 他对三人的尴尬熟视无睹。自我介绍道: “你好冯先生,我姓席,是您的主治医生。” 陶喆、姜宿年、冯彦和这位过分年轻的医生象征性的握了握手。这位席医生看上去不怎么爱搭理人,也不是高冷,就是单纯的不想和旁人交流。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伤者的情况,且在昨日亲手主刀给人动了手术,他又仔细地看了片子说,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又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问。 陶队接过单子的时候有种看购物清单的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