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清水城
“对不起,为了神族,我.…..必须杀了你。”倾婳低着头,看着摊坐在血泊中的魔尊,语气哽咽。 在神魔大战的战场,天上黑云压低,电闪雷鸣,地下硝烟四起,断臂残肢随处可见,血流成河。 此番战争牵连到世间万物,神族只可胜,不可败。 她是神族的战神,不得不将利剑对准自己的恋人。 神和魔,注定两悲。 倾婳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最后五指忽然攥紧,猛地向前刺出。 一时间,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魔尊低下头,看着刺入胸口的长剑,慢慢闭上了眼睛。 “战神大人还真是一点情面不留,好歹朝夕相伴过那么多时日呢,”他单手握住银剑,鲜血顺着指缝淌下,勉强挤出一个笑,“果然......百年情意竟还是抵不过天命难违么?” 倾婳站在原地,眼周瞬间爬满无数红血丝,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眶滑落,落在她的手背上。 倾婳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男人,她终于明白心痛是什么滋味,那颗已被撼动的心再次冰封。 ...... 清晨,翊苍山。 床榻上,倾婳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惊醒,她猛地坐起身子。 五百年前,神魔大战,神族一举拿下胜利,一统三界。 在三界平定了数百年后的今天,魔尊的气息再度袭来,群魔蠢蠢欲动,这不免叫神界的战神伍警戒起来。 身为战神伍中的一位,倾婳也自然得令下界勘察。 为了不引人耳目,她化身为这翊苍山上的一观主。 在人界的日子过得久了,不知何时起,她老是做一个梦。 梦里,绚丽的花朵开的漫山遍野。她坐在秋千上慢慢荡高,身后有个人轻轻地推着她的背。 每当倾婳想回头看清那人的面庞时,剧烈的头痛不得已让她清醒过来...... 正当她还在细细回忆梦中情境时,思绪突然被门外的哭喊声打断。 “观主救命啊!观主!!” 一灰头土脸的男子跪倒在翊苍观门前急切地拍打着观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男子的手悬在空中,准备再击一次时,门开了。 一袭白衣映入他的眼帘,男人忙不迭地抱紧那白衣道人的腿:“观主!观主!救救我们吧!” 倾婳冷不丁被这一抱,愣了些许,赶忙蹲下将那名男子扶起:“莫急,发生了何事?” 男人还来不及拍落裤管上的泥巴,便一瘸一拐的向人群中跑去。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一具包裹严实的人型包裹赫然出现在倾婳的眼前。 “观主,求您为我家升儿做主啊!”男人连连在地上磕着响头。 倾婳走上前去蹲下,缓缓揭开那人型包裹上的白布。 一副空洞的脸骨出现在她面前。 这具尸体死状十分惨烈,面皮被生生剥下,面目全“飞”用来形容它并不为过。 倾婳可以从这个“大洞”里清晰的看到已经萎缩的不成型的脑花和两只圆圆的眼球,这尸体上沾染着丝丝邪气,不像是寻常的邪祟作孽。 男人紧紧抓住倾婳的袖口:“女鬼来复仇了!观主救救我们吧!” 倾婳眉头一紧:“女鬼?” 男人在脸上胡乱一抹,连连点头:“对!都怪好几年前那个天煞的齐家,白白害死了那卖扫帚的一家三口,如今那家女儿化为厉鬼大开杀戒,给齐家灭门不够,还寻上了我们这些无辜百姓!” 倾婳听着大概明白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暗想着除邪伏妖本是自己分内的事,更何况这邪祟竟敢在她的地盘上作乱,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她并起双手摆置眼前捏了个诀,再次移开时,四周的嘈杂声赫然安静下来。 只见那具尸体挺直地坐起,两颗眼珠连着血红的肉丝,半断不断的挂在眼眶外。 倾婳蹲在尸体旁,朝着那尸体拂手一挥,随之她的脑海中渐渐浮现这尸体生前的画面:圆月高挂,路经一华贵府邸一黑,面皮被剥。烈日当空,尸体被悬挂于高门之上,亲戚故友痛哭流涕...... 倾婳口中念了个诀,轻轻朝尸体吐了口气:“言。” 她问道:“何处?” 那尸体依旧僵硬着,但它身旁的沙地上一笔一划出现了两行字:“清水城,齐府。” 倾婳收回右手,尸体又重新倒回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