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章（第二节）

在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鼻梁骨也骨折了，就是这么个情况。

吴月桂吃了一惊，慌乱起来，她对准胡建强的脑袋啪地扇了一巴掌，尖声叫着说，给你说，有事儿说事儿，你打人干什么？你好生摆弄你的狗就成了，房子的事儿能弄成就弄成，不能弄成，姐弟俩就一人一套，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怎么摆弄吧！

这时候，左右两边店铺的人都出来，三三两两站在门口看究竟，也有的进来以劝架为由看热闹的。闻德普随着众人也站在门边，刚才他听胡建强的媳妇儿吴月桂提到狗的事儿，听她的话音，好像养狗在他们家是一桩很重要的事儿，似乎能带来比与胡容易争分房产还要可观的收益。

胡建强因为挨了他媳妇儿几巴掌，恼羞成怒，一脚把他媳妇儿踹倒在地。他媳妇儿哭叫起来，进到店铺子里的人愈来愈多，打闹声，劝架叫嚷声一时鼎沸起来。

人多，一怕吓着乐乐，二怕人踩着乐乐，闻德普把乐乐抱在怀里，踮起脚来朝里面观看。突然，店铺深处，传来凌乱不齐的阵阵狗吠，听声音，数量不在五六只之下。闻德普判断应该都是些小型犬种。他挤到人群里面，也没有在店铺子里看见哪里有狗群待的地方，不知道胡建强把狗都圈在房间之外的什么地方。

胡建强和吴月桂两个打架叫骂的声势比较激烈，把店铺里面的一个女孩引出来。她一露面就把没有防备的马秀媛的头发揪住了，说，谁让来俺家生事儿的，你不来俺家，俺爸俺妈怎么能打起架来？

这时候，围观的众人里，有人出面阻止那个女孩，说，胡莹莹，大人的事儿，你们姐妹别插手，都松开手。

好不容易两个女孩拉扯开，劝架的人的脸结果也不知被谁误挠了一把，捂着脸说，乖乖，把我也抓了。

秀媛披头散发，一声不吭走到附近的路灯杆子底下，整理纷乱的头发和衣衫，看样子她想息事宁人准备回家了。

闻德普刚才已经把眼前突发的事儿电话报告给了杨鼎诚。这时候他有些着急，他往马路两头看看，说是要赶往这里取证的杨鼎诚，过去好长时间了，连个人影子也没有出现。眼前发生的就是一场家庭矛盾纠纷，有什么证值得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亲自过来取，取了能干什么？

按照杨鼎诚的说法，当事人离开现场，取证势必困难和麻烦。这么想着，闻德普怀抱乐乐，急忙走到准备离开现场的秀媛跟前，跟她借用一下手机。

家里有病人，我急需打个电话，刚才走得匆忙，手机忘带了，能借一下你的手机用用吗？

闻德普闻德普说。他挡在马秀媛前面，拦住她的去路，随口扯了个谎。

马秀媛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懑情绪里舒缓出来，不遑他顾，掏出手机递给闻德普。闻德普半年前在郊外租了村民的一块地，办了个小型养猪场，他这时接过马秀媛的手机，给养猪场的工人打电话，问他病情怎么样了？药吃得怎么样？一天几次？他把喂猪吃药说得跟人一样，电话那头好半天也没有弄明白闻德普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有什么意图，甚至怀疑他在哪儿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他一连反问了闻德普几句，闻德普也没有讲清楚，好像也不愿意给他说话的机会，不需要他答复，只顾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围绕吃药打针没边没沿说。

马秀媛看闻德普像一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翻来覆去说些车轱辘话，简单一件事儿被他说得含糊不清，耽误了不少时间，她有些不耐烦，伸手问闻德普要手机，说，把手机给我，我要回家！

这时一辆警车出现在马路上，警车好像迟疑了一下之后，开始朝他们这边开过来。

闻德普也发现了这辆警车，等警车来到跟前的时候，闻德普这才把手机还给秀媛，说声谢谢。

秀媛接到手机的同时，警车上的杨鼎诚，还有身后的两个警察，已经来到近前，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看着闻德普和秀媛说，刚才谁报的警？

闻德普说，没人报警？

杨鼎诚说，怎么没人报警？打电话说这边打起来了！

闻德普看了看秀媛，哦了一声，才说，警不是我报的，但这小女孩儿被人打了，这我知道。

杨鼎诚说，打人的人呢？

闻德普说，就在那里！他朝胡建强家的寝具店指了指。

这时，警车的出现，又把刚才围观的人，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都引来了。杨鼎诚身后的一个警察驱赶着他们说，都看什么，警察办案，都走开，有什么好看的，都赶紧离开！围观的人只好离开一些，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观望。

警察的到来，出乎马秀媛的意料，她不愿意稍作停留，转身就要走开，杨鼎诚说，你别忙走，我还没有问清情况呢。

秀媛说，算了，打在身上拿不掉，天黑了，我得回家，不然我妈妈会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