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战术带师
略有些焦急。 夏人这是何意呢?在无遮无挡的浮桥上硬扛居高临下的箭失,伤亡颇大,没有意义的。他甚至都不用再派水手下船,只需让他们射箭发弩,就能把这些夏兵全部消灭,也就多花点时间罢了——纵是天下第一等的强兵,也是血肉之躯,站在庞大的战船面前,也要被撕得粉碎。 河西岸响起了整齐的喊杀声。 周本转眼望去,原来是秦师虬不耐烦了,留了千人看守辎重车辆,自领三千兵,杀散了浮桥西岸的百余义从军甲士,准备过来帮忙。 也好!有他们帮忙,能更快清除浮桥上的夏兵,也能更快拆掉浮桥,夺路南逃。 “呜——” “呜呜——” 接二连三的角声响起,随即便是沉闷的马蹄声以及马儿痛苦的嘶鸣声。 周本大吃一惊,寻声望去,却见西边的树林后转出了大群骑兵。 他们的队列散得很开,似乎因为雨天湿滑,不断有军士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不得不如此。但速度已经慢慢起来了,手中的斜举的长枪也慢慢放平,目标直指秦师虬部三千士卒。 “入他娘的!好狡猾的贼子!”周本大怒,一脚踹翻了还傻愣愣的副将,道:“让第二指挥拔锚,都给我上来,不要节省箭失,对着岸上射。” 但根本来不及了。 汹涌的骑兵浪潮眨眼间便冲到了岸边。秦师虬部被整个切成两段,然后是三段、四段…… 银色的长枪轻易捅穿了淮兵的躯体,飞舞的箭失落在人群之中,制造出了极大的混乱。 淮军当场崩溃。 失去理智的军士冲上了浮桥,挤挤挨挨,不断有人落下水去。 有人被追得急了,直接趟着水就往河里钻,浑然不顾身上还穿着铁甲。 还有人跪地乞降,但兵荒马乱之下,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直接被淹没在了战马丛中。 浮桥上挤满了人。他们不敢往东岸冲,因为对面有大群夏兵严阵以待,又不敢回头,只能在浮桥上哭喊着,请求水师救他们一命。 银枪军的骑卒收起了轻便长枪,取出骑弓便是一阵抛射。 细雨影响了弓箭的威力,但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依然制造了极大的恐慌,落入泗水的淮兵更多了。 “哧啦——”随着人群的剧烈晃动,早就因为舰船撞击而受损的浮桥承受不住重量,从中断开。 “扑通!扑通!”汹涌的河水将浮桥冲断,淮兵如下饺子一般栽入河中,只扑腾了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河面上哭喊声更加剧烈了。 船只勐地晃动了一下,顺着河水往下飘。 周本反应了过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没有想到,浮桥竟然是以这么一种方式断裂的——以四千条冤魂为代价。 船上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啜泣声,那是军士家人们在哭泣。 父亲、兄长、弟弟在眼前如此凄惨地死去,多半尸骨无存,极大冲击了他们的内心。 “唉!”周本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 船只顺流而下,匆匆而走,根本无暇挽救还在水中扑腾的生命。 这一仗,败得好惨! ****** 秦师虬的头颅被送了过来。 遮雨棚下,邵树德单手接过,仔细看了看,问道:“贼军如何?” “贼将秦师虬统率四千步军,已被击溃。计斩首八百余级,俘一千六百,余众落水,生死不知。”李逸仙禀报道。 邵树德点了点头,随即又抬头看了看天,雨越来越大了。 出征以来,银枪、飞熊二军转战各处,战果不菲。 一战徐城西,斩贼将陈汉宾,前后俘斩三千三百余人。 二战临淮北,重创贼泗州刺史张谏,俘斩两千。 三战虹县东南,贼将冯敬章的三千兵马全军覆没,虹县两千残兵请降。 四战宿迁西,四千贼众几乎全军覆没,贼将秦师虬死于乱军之中。 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神出鬼没,以多打少,以逸待劳,一个月的时间内,竟然已斩得两员贼将,俘斩一万四千余。 这四场战斗,几乎是邵树德对骑兵作战理解的巅峰。 扬长避短,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反复骚扰,调动敌军,在运动战中,利用高机动性创造局部优势,以多打少,以强击弱,歼灭敌军有生力量。 这些军事原则,说穿了都很简单,也不深奥。但若没有常年征战的军事经验加成,没有一手打造的令行禁止的坚强部队,具体执行起来,可没这么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