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走了
窄,塬高数十米,若被人从台塬上射箭落石,都不需要多少人,道路就得瘫痪,故不得不分派重兵把守,虽然汴军至今还没这么做过。 王郊是队头,手底下管着49名从会州征发来的土团乡夫。 说土团兵也不太准确,因为他们已被编入镇国军,成了外镇军的一员。 镇国军可能是朔方军系统中兵力最多(已膨胀到两万余人),但也是战斗力最烂的部队。 以各州州兵、土团乡夫外加部分降兵为主,邵大帅都不敢派他们野战,只能守守城关才能维持生活的样子。 前方突然响起了马儿的嘶鸣,随即传来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王郊大步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队头。”一名军士正在鞭打夫子,闻言住了手,道:“挽马发脾气,不肯走。” “怎么回事?”这次他是朝夫子问道。 夫子来自同州,见来了个军校,有些害怕,诺诺不敢言。 “这位队头。”夫子的同乡赶了过来,道:“不怪我等啊,使唤得太狠了。人使唤得很,牲畜使唤得也狠。人还可以忍忍,牲畜忍不了啊。” 王郊看了一眼马车,车上装满了一捆捆的箭矢。 “军使有令,粮秣、器械须得按时送达,若失期,可知是什么后果?”王郊声音不大,但这话让人不寒而栗。 华州、渭北两镇的夫子,几乎每天都有逃散的,连家都不要了。 原因不一,但由于各种缘故延误的肯定不少。军情紧急,失期轻则鞭挞,重则斩首,有人畏惧责罚逃亡,实属寻常。 “把马套取了,车拉到一旁,别挡着路。”王郊命令道。 夫子们如蒙大赦,立刻忙活了起来。 车队继续前进,蜿蜒数里。前面的已经走了很远,后面的还隐没在台塬山林之间,就像消失了一样。 道路两旁有不少遗弃的车厢,粮食洒了一地,还没来得及清理。 有屠夫在道旁宰杀病死、累死的役畜,风干的马肉挂满树枝,皮革一张张处理好,上交供军使衙门。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树枝上还挂着一些人头,都是抓回来的逃亡夫子,这让众人的士气更加低落。 发役,从古至今都是百姓们最畏惧的事情。 出了硖石县之后,道路稍稍开阔了一些,但说不上有多平坦。 南北向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偏偏道路是东西向,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六月底之前抵达了乾壕寨大营。 …… “哇!”周围恰当好处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背景音”,王建及满意地笑了笑。 崤县城周八里。底基宽六丈有余,高接近两丈,可能也就比新安县矮了,超过渑池县——这个高度,很显然是作为军事堡垒设计的。 离城三十步挖有城隍,尚未及引水。羊马墙还在修建之中,但也快完工了。 县城开有四门,两门常开,两门常闭,门外已修建起了吊桥。 这有些奇怪,前敌重镇,开两个门就差不多了。居然开四门,只能说李唐宾的信心很足,觉得未来这里是大后方,会屯驻大量粮草、器械,人员车马进进出出。 王郊仔细看着城墙,发现与他去过的定西县差不多。 城门外筑瓮城,城上有女墙,还有敌棚。 城外四面皆设一弩台,亦可驻兵。 瓮城、敌棚、弩台,这都是为了保护城门的,王郊懂这个,河陇地区修的城池基本都是这个模样。 地接边疆,警备森严,实乃常理。 “今日在城外休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将这些箭矢、器械运上崤山,再把山上破损的刀矛甲胄运下来修理。”王建及拿剑鞘敲了敲几个看得入神的夫子,道。 众人纷纷应是。 王郊将目光转向他处,发现城隍之外的原野上,已经收拾出来了大片空地。 有人在上头忙碌,看其装束,应该是官人,还是文官。 莫不是在丈量土地,登记造册? 这个他可太熟了! 早些年会州还是边疆,三天两头有人发配过来,往往还带着家人。定居下来后,就有官人带着小使、驱使官之类的过来,丈量田地,人给一顷,不知道这里给多少,应不足一顷,山多! 又是筑城设县,又是丈量土地,这是要坚守不退了。 东面传来了击鼓声,王郊又转头望去。 视野尽头之处,大队军士正往东开进,隐隐有骑兵带起的烟尘,这是行军间整队的鼓声。 东面一定有大量营寨! “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