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派(2)
里连灯光都不见,晚间山上的风比山下大了许多,吹拂在脸上却是有些温乎乎的湿黏,夹杂着一股腥膻之气。 明心皱了眉头,半晌道:“大师兄,这气味,似是只有山上有,而且山顶处最浓,我却一无感应,不知是什么缘故?” 明心点点头道:“必是有些缘故的。”两人默默站立一会儿,回了房。 第二日,梧桐山栖梧派会客大厅前设了坛,大长老沐浴更衣,登坛望天焚了一纸符咒,口中默念咒语,待符咒燃尽,便有一股暖风吹过,风过之处渐渐有淡淡黑气聚集,这符咒有召鬼之力,非常凶险,寻常并无人敢用,而今栖梧派弟子们多年积下的惧怯,竟无人敢来看视,阶下只有寥寥几人。 少时风渐渐大起来,空中黑气逐渐凝结成团,鼻端加重了一股咸腥的味道,甚是难闻。 又过一会儿,天空中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似笑似唱的声音,似是距离很远,分不清是男是女。 渐渐的,空中的黑气成了半实质的浓稠样子,腥臭的味道重的使人几欲作呕,而那声音却渐渐愈发的清晰了,变成似是婴儿啼哭又似是猫叫的怪声,缭绕空中,夜间听来甚是恐怖。大长老已然下了祭坛,避在一边,手中握着一把木剑,面色十分沉重。 性德走上前去,双手捏诀,口中念咒,空中透出了点点蓝光,蓝光凝结处,形成了几十支摇着蓝色火光的蜡烛,罩在方圆三丈之处的上空。 明心立在一边,手持佛珠默默诵念,僧袍下的躯体渐渐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 这时忽然一阵怪风吹过,一时间飞沙走石,直吹得屋顶瓦片飞落,幡旗倒卷,吹得人眼睛都难睁开。怪风过后,浓雾散去,此时再看,一切明明如旧,再无半分动静。 明心抬眼看向后山,回过头来与性德眼神交接,两人俱不作声。 此后半夜,再无动静,待到天亮,众人只得散去休息了。 之后几日,大长老日日登坛做法,只是无论他是焚香燃符还是挥剑念咒,都未再唤起一丝动静,大长老有些气结,日日烦躁不安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性德伤已渐愈,明心默默在房内打坐修炼,明静淋了一身细雨打开房门走进来,默默坐了一会儿道:“师叔,我有一事不解。” 性德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何事不解?” 明静道:“这几日我无事便以藤蔓将梧桐山山顶围起,四处查探,有一处地方甚是奇怪,花草甚少,连我的藤蔓也生长艰难,我去看过了,”明静自袖中取出一小块儿湿润的泥土,那泥土略呈红色,“那块地方的土里含有很多丹砂。” 性德将泥土接过手来,在手中碾了碾,闻了闻味道,又轻轻用舌头舔了一口,道:“果然是丹砂。” 明静闷闷不乐道:“不止丹砂,那四周还有许多野鸡野兔以及野猫的尸身,都已死去多时,气味十分不好。” 性德问道:“是在哪里?” 明静道:“便在后山一处无人居住的院落之后。” 性德点点头道:“我们来了几日,还不曾四处仔细看过,我去寻个人,领我们四处看看。” 说完便带了明静出门,这一去便去了大半日,直到傍晚才回来。 回来之后性德眉头深锁,坐在桌前默默喝茶。 明心开口问道:“师叔可有所获?” 性德摇头道:“山顶各处我都探查了,没有异状。” 明静道:“我总觉得它并未走远。” 三人默默思索良久,明心道:“想必是有难以觉察之处藏身。” 突然,三人一起立起身,朝某一方向望去,性德竖起耳朵道:“出事了!”拔出降魔棒一马当先奔出门去,明心明静紧随其后,出得门来,只见后山吵吵嚷嚷,一道黑气在空中转瞬即逝。 三门一路奔去,栖梧派掌门住处灯火通明,数人进进出出,神色慌张,屋内传出哭喊吵闹声来。 进内一看,只见一年轻妇人披头散发蹲坐在地,满脸血色抓痕,双手在地上乱刨乱抓,口中发狂哭喊着,衣衫上也沾了破碎的血渍,小侍女惧怕地瘫坐在墙边哭着喊道:“夫人!夫人!”看来这位便是掌门夫人无疑了。 另一边,大长老同了两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一头头发凌乱地捆在颈中,直勒得脸如猪肝色,大长老正慌慌张张叫人拿剪子,几人同时上手,七手八脚撕不开那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