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药
行赏宴即将结束,喧闹之声渐渐退却,四周安静下来,只有冷风吹得帘帐“唰唰”地响。 月光洒在地上,映成一地银霜。 卫明月正看着让元宝带过来的琴谱,便见卫成朗带了常安掀帘进来。 “三哥,你来啦!” 卫成朗见她又要起身,倒是赶紧过去,让她坐在榻边不要乱动:“嗯,母妃让我送你回瑶光殿,你安心跟我回去就行,回了宫,母妃就会来看你。” “其实没那么严重,只不过看起来吓人些……”话还未说完,卫明朗就早已蹲在身前:“上来吧!” 卫明月也不犹豫赶紧趴到背上,由卫成朗背着出了帐门,朝着外面的马车走去:“三哥要是忙的话,直接让凌砚送我回去好了,何必亲自来送我。” 卫成朗背着她走的稳当:“凌砚虽是表亲,又与你相熟,但终究是外男,你脚踝受了伤,他送你回去多有不便。” 一路上月明星稀,宾客尽散,整个场地上只偶有巡逻的兵士,寂静一片。 卫成朗背着她,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而且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跟凌砚成天到晚厮混在一起,以免落人口舌,引人误会。” “我不听!” “三哥什么时候也这样爱说教了。” 卫明月捂住耳朵,蔫蔫地靠在卫成朗肩膀上:“我从小就跟凌砚在一起,怎么长大了就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出去切不可也如此胡言乱语,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恐有私定终身之嫌,若你二人真有此意,也要等父皇赐婚,不可私下胡来。” “嗯?赐婚?我才不要。” “再说了凌砚他就是只花孔雀,他又怎会对我有意,他只对他自己有意。”卫明月趴在背上说道。 “那月儿喜欢什么样的?”卫成朗顺着问。 “我喜欢……”卫明月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套了话儿:“我才不告诉三哥,刚才三哥还说我胡言乱语,现下自己就乱猜起来。” “行行行,那我不问了。” 行至马车旁,常安,早已把到了前面,把脚凳放下,卫成朗把明月抱进马车,稳稳放在铺了软垫的位子上,自己坐在对面。 常安坐在车缘上赶了马车,往宫里去。 卫成朗在车上燃了苏合香,看着马车驶出白离山猎场,才慢慢说道:“此次你掉入的陷阱,是何师衡动的手脚,只是你应该不是他的目标,恰好替人挡了一灾。” “不是我?”卫明月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又低了头:“那就只能是楚尧了。” 卫明月接着说道:“我才刚掉下去不久,便听到他来,若不是有人引他过来,那里那么偏,他又怎会那么巧到长松林那边。” “嗯,确实如此,只可惜常易去的时候,何师衡已经清理了大部分痕迹,光是这些推断,没有实证,也定不了他的罪,恐怕到时候御前卫成沅替他说话,左不过让他在家关上几天闭门思过也就过去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只能一次一次放任他,这一次幸好没事,难道就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卫明月实在有些生气,这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地挑衅,这次更是直接这么狠毒,这次若非她坠落之前抓了旁边的重伤,直直坠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卫成朗叹了一口气:“月儿放心,此次先放过他,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我已经派了常易盯着他,等他犯下大错,到时候得了实证,就算是卫成沅也保不了他。” “嗯,我知道了。” 卫明月耸拉着脑袋靠在软垫上,没多久就有了几分困意,趴着闭了眼:“只是三哥可要看好何师衡,若不是我先踩了陷阱,下去的人可就变成了楚尧……”,卫明月越说声音越小,慢慢地垂了头,阖上眼,没一会儿就睡了下去。 卫成朗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叫醒她,只是让她倚在软枕上盖了毯子,才拿了今日从各州府递来的消息查看。 …… 几日下来,卫明月倒是因为受伤暂时不用去学宫,一下子得了空闲,让小蝉去把前儿狩猎猎得的鹿,烤了做炙鹿肉,又让元宝去请了楚尧,凌砚,黄越,黄英来了瑶光殿小聚。 小蝉燃了火炉,又将鹿肉细细分成小块,拌上盐和西域引进来的香料,腌制好,又从御膳房借来了铁板,将鹿肉先烤上。 一众侍女鱼贯而入,在殿内摆上了各色的瓜果,糕点美食,又去酒窖取了存了好久的秋露白,满满抱上好几罐来,取了整整齐齐放在柱子旁。 拿上瓜子小食,又搬了双陆棋盘,拿了叶子牌和箭矢,在殿前摆上投壶用的一众小玩意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