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
一回到瑶光殿,卫明月就靠在小榻上不想动,蔫蔫地快合了眼。 一个个宫侍鱼贯而入,抬了热水香膏,又提了竹篮花瓣,进了一旁的浴房。 卫明月听了动静,微微睁开一只眼,却是看到小蝉端了药过来,想起早间喝的药又苦又涩,赶紧闭上眼,翻了个身。 “殿下,我知道你醒着……”小蝉走到榻旁,看着她时不时还颤动的眼睫:“殿下,起来喝了药,沐了浴再睡。” 卫明月见装睡无效,猛地坐起来,接过小蝉手中的药碗,闭着眼便干了下去,两条眉毛皱成团。 “怎么这么苦……” “药哪有不苦的。”,小蝉接了药碗放到案边,便赶紧拖了她起来,推到浴房去。 中间的浴桶早已加满了热水,热气氤氲,水汽弥漫开来,显得朦朦胧胧。 一众宫侍端来寝衣,香膏,花瓣,放在一旁,才又出了浴房。 小蝉给她宽了衣,脱了鞋,才过去拿了发油,香膏,抹在那一袭秀丽的长发上。 卫明月趴在桶边,想起今日之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头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只不过这凝心草怎么感觉是什么时候也听人提过呢? 到底是谁说过来着。 卫明月浸在温水里,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靠在桶边闭了眼假寐。 小蝉加了热水,又把头发洗净,才给卫明月捏了肩,却看得这小祖宗合了眼,怕不是又要睡着,一下子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啊”卫明月眉头一皱,斯哈一声:“小蝉,你什么时候手劲儿这么大了,怎么跟黄英一模一样。” 黄英? 黄英! 卫明月一拍脑袋,这不就想起来了么。 那日她不是下了学便去了凌家马场,跟黄英她们玩叶子牌来着么,才打了两圈,就说到了这一年一度的乐事——皇家狩猎。 黄英握着一把叶子牌幽幽说道——狩猎得头筹者得凝心草。 而这狩猎不就是过两日的事儿了么。 卫明月心下一喜,笑开了花。 小蝉见她刚才还是愁眉苦脸,现下却是笑得一副开心样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家殿下还真是心思变得快,一会儿一个心思,抬个头的功夫就能换张脸。 这不,刚才还笑得跟朵花似的,现儿又突然蹙了眉,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么。 卫明月从水面上捡起一片花瓣,砸在水面上,溅起圈圈涟漪。 她从小就喜欢骑马射箭这些玩意儿,跟这些世家子弟在一起比上一番倒也不会输,不过她好像皇家狩猎这些年都有去,却没有哪年见了楚尧。 按理说以楚太傅的官职,他应该也在应邀之列,他未曾出席应当是他自己不来。 无端端便有些失落。 明月没了心情,只是由着小蝉给她擦了头发,任由她摆弄,过了一会儿便收拾好了,回了寝殿。 若是她以自己的名义邀他去呢? 不知道他会不会去。 思及此,卫明月跑到小案前坐下,左思右想,咬了咬唇,还是自己研了墨,提笔写下一封信,放在信封里,封皮上中间落下,楚府,楚尧亲启几个大字,又在左侧自己的落款上盖上自己的梅花小印。 …… 转眼就快到了腊月底,恰逢停了雪,山中有雪狐,麋鹿出没,是个打猎的好时候。 白离山皇家猎场已经搭起了无数华盖,一面向东铺开,一眼望不到头,气势非凡。 华盖之下清一色摆放了雕花小几,支起精致的席面。到了午时,已经来了不少世家公子,小姐,一时间热闹非凡。 卫明月今儿来得早,背了箭坐在正中的天家席位,尤为显眼。等了一会儿便见凌砚骑了马入场,少年英姿引得一众世家女子侧目而视。 凌砚下了马,就朝着这边走来,坐在卫明月身旁。 卫明月一瞅他一袭招人的红衣锦袍,不由咋舌“啧啧啧,我们凌公子真是一出场就惹得不少贵女放心暗许。” 凌砚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天打趣这个一天打趣那个,现在改成打趣我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卫明月肩一耸,说道。 正说着黄越,黄英也来了,四人坐成一排,絮了几句话。 “今年,还去西边山腰那块猎野兔?”黄英问道。 “不然呢。”凌砚松散的坐在席位上,随口一答。 卫明月斜倚在软垫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