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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神坎·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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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前一刻,伸出了颤抖的手。

“如果,你要和谭延昭刀兵相向,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楼中的其他人,他们受谭延昭奴役,是无辜的。”

“曲娘子,且不说你管得有多宽了。”咏夜理了理衣袖,似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准备死在这儿吗?既然都要死了,那以后的事、无辜或有辜之人的生死,又同你有何干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原本我是那个点燃炬火的人,她们因我而聚在一起,为了逃出这牢笼奋力抗争。我如果偷生了,这火也就灭了,那倒不如玉碎。我虽死,但炬火仍在,她们会记得我的名字,记得我是因何而死,那便是我们一起为之赋予的意义。”

咏夜不是一个喜欢辩理论道的人,从本心上,她也不想对着那双坚毅的,信者的眼睛说难听的话。

“我来逐神坎认识的一个小妖,有一身酿酒的好本事,他作的濯青酒我最是喜欢。”

说着,她在怀中摸出一个小药瓶,往手心倒了一把,顺着缝隙递了进去。

“你帮我指了路,我也不亏欠你。至于怎么选择,那是你的事。若你以死明志,我会记得曲襄这个名字。若你活着出去了,可去尝尝濯青酒,在南门的酒肆就能买到。”

芸芸众生,没有谁是先天的殉道者,谁都得先为自己而活。但要是被逼到绝处,却只有少部分的人能抛却尊严和体面,敢赌、敢背水一战。其他的人则会说出那句著名的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十一娘是前者,而曲襄,正进退两难。

无论如何,以身殉道是总令人钦佩,至少咏夜是钦佩的,因为死也是需要勇气的。

但这所谓的“道”由何而来?从一开始它就存在了?或者是,由一个个平凡的、朴实的、想自由自在活着的心愿,由这些日积月累地堆起来,最终高耸于人心之中,以至于所有的朴实和平凡都垒成了基石,而石头大多都会被忘却。

曲襄紧紧攥着手里的药丸,看着咏夜的身影如鬼魅般远去。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曾几何时那个人也总劝她,活着为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不会再聊这些,甚至无话可说了。但明明她们曾经是那样亲密。

-

曲襄的帮助的确给咏夜省下不少时间,她很快就摸进了十一娘提到的密室,谭延昭果然没有安排武卫把守,虽说是为掩人耳目,但咏夜还是觉得略显蹊跷。

幸而,并无意外发生。

尽管在翻找虎皮时,她短暂地想过,曲娘子身为雅魁,其虎皮也理应在此。但她还是把这一闪念的心软压了下去。

此行并无惊险,在天将破晓之时,她已经盗走十一娘的虎皮,安然回到了客舍。

这一天可真长啊。

轻轻推开房门,咏夜的手一顿,心也一顿。

黎明之前,夜色最为沉寂,有些风,月光在流云的空隙里游走。

在这明灭的清辉之间,她看见窗边黯然孑立的那个人。

在咏夜的记忆中,花灼的眼里总是盛着不止一种情绪,狡黠、明艳、深情、愉悦,抑或是委屈和不甘。

但今夜,他的眼中唯有哀伤。

拜她所赐。

咏夜仿佛也被这哀伤击中,门在身后合上,她抿着嘴唇,心里沉坠坠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从门口到窗边,他们中间有四五步的距离,隔着一方小桌,桌上灯烛如豆。

“你拿到虎皮了。”

还是花灼先开了口,他说了一个陈述句,波澜不惊的语气,是因为从未怀疑过咏夜会失手。

“我没想瞒着你,只是在时机上,今晚行动最保险。”

花灼落寞的神色像一层凉透的薄纱,将咏夜整个人都拢在其中,在这样的氛围里,她的这句辩解,想要先发制人的意味过于明显,倒显得格外急切,也颇心虚。

“因为就算谭延昭从未信过十一娘,也不至于在今夜就采取行动,所以你才能抢占先机。”

花灼知道的,他都知道。

可不知为何,咏夜心里提着的那一口气却迟迟没法放下。

“是呀。”她轻声,“是啊。你劝我谨慎,我也是听进去了的,但是......”

“你帮不帮十一娘,你哪天去,要怎么谋划,用什么法子,这有什么重要的?”

花灼打断了她的话,但咏夜却不明白了。

“什么?”她问。

“我让你别蹚这浑水,你没听,所以我现在很生气。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应该是有这方面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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