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伞(上)
儿,没什么事儿吧。 花灼眉角一跳,胡思乱想:是故意的吗?渡川难道是什么需要故意瞒着我的人物吗? 而咏夜仍是一脸懵,眼瞧着狐狸从无奈委屈,一点点眯起眼睛,变作兴师问罪,仿佛自己有多对不起他一般。 这样僵持着,咏夜忽然问:“你认得那个魔地的少陵君?” 花灼气得直笑,这还,顾左右而言他上了。 “问这个做什么?” 咏夜抬手一指:“他好像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花灼猛地回身,妄湮已走到面前了,周围的仙者开始窃窃私语,一个个退避三舍,却极其好事地留下了眼睛与耳朵,往这边窥探。 花灼下意识往咏夜身前一挡,站了起来。 “今天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全要拿我当洪水猛兽来防。”妄湮语气带笑,神色近妖,故意偏头去探看,“让我瞧瞧你护着的这位又是谁?” 花灼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挡住他的目光,笑眯眯地问:“少陵君何事?” 看似有礼的问询,眼中却是赤.裸.裸的戒备,仿佛在反问:你难道不是洪水猛兽吗? 妄湮给人前前后后揶揄了半天,仍是不恼,似乎还格外有兴趣,他偏了偏头,一双漆黑的眼睛垂下来,无辜道:“我不过是听说,你放出来了,且还跟了新的神主,所以来瞧瞧热闹。这位神主?中山神主,你怎么就瞧上了他呀,可别被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给骗咯。” 咏夜站起身,从身后轻扶了花灼的手臂,是叫他安心。 而后泠泠然走出来,一双空漠的刀子眼,毫无温度地落在妄湮身上。 心说,就魔君你这长相,还好意思说别人祸国殃民。 不过面上还是端着漫不经心的礼貌,冷冷道:“少陵君真是个热心肠。” 周围偷听的仙者们乐了,此处是他们的主场,更是毫不遮掩地笑出了声。 妄湮一挑眉,也嗤嗤笑,他上下打量了咏夜几眼,瞥着花灼,恍然道:“喔,那还真不是她瞧上的你。” 也不顾花灼几乎要吃人的眼,他邪气地瞧着咏夜,眼神中没有半分的觊觎,只是单纯觉得好玩,想挑事。 “中山神主,初次见面,要不要收我个见面礼呢?”他说着此话,眼睛却有意无意瞟着花灼,“我这儿呢有个法器,叫往生伞,可瞧见人的过往。山神要不要拿去看看,这狐狸为了爬上你的神官之位,都隐瞒了些什么光辉历史呢?哦,我的意思,可不光弑神那一遭啊。” 花灼猛地一抬眼,阴恻恻盯着妄湮,周围风场随之一片死寂,下一刻便能幻化成刃,往人身上招呼。 怕妄念咒发作,咏夜赶紧去拽他袖子。 “少陵君那不是把破伞吗?”她想明白了妄湮同天帝说的话,伸手指着前方的密林,“先猎着狌狌再说吧。” 她语气淡淡的,逐客的意思却明目张胆。 妄湮随之一回头,见冬狩已开,云涯正慢悠悠下场,往林中走。 他笑笑:“中山主说得对。这伞,等你何时想要好好了解狐狸了,随时找我呀。” 说罢转身走了,来去如风。 “这个少陵君,怎么这样上赶着?”咏夜看着妄湮的背影,潜意识里觉得怪异,“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花灼摇头:“单纯的旧识而已,并无仇怨。总之,他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信,离他越远越好。” 他很少这样警惕,警惕到咏夜有些诧异。 于是笑着道:“他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却是不错,你们全拿他当洪水猛兽来防。” “洪水猛兽倒不至于。”花灼面无表情,颇有报复意味地随意编排,“他是个淫.魔。” “啊?” “嗯,别看他长成那样,实际上色胆包天,男女通吃。” “啊……”咏夜倒吸一口冷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所以刚才,他是在轻薄云涯吗?那云少君和川总领若真是联手给他灭了,倒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不过……”咏夜斟酌道,“那个往生伞若真有他说的那般,能看见人的过往,我想趁他没反悔,借过来。” “你要干嘛?” 看那狐狸满眼的紧张,知道他一定想多了,于是赶紧笑着宽慰:“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如果可以看到你的过去,那是不是就能证明,你没有杀飞廉,就可以,还你一个清白。” 他眼中的紧张倏然散了,一时间恍惚,甚至有些茫然无措。 “我……”第一反应竟是自我放弃,“我不是清白的,是真的杀了恒籍。”